星海城的雨夜总是带着几分凉薄，朱志鑫站在会展中心二楼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壁。窗外霓虹在雨水中晕染开来，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朱总，拍卖会五分钟后开始。"助理恭敬地站在三步之外。

朱志鑫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衬得肤色冷白，领带夹上镶着一枚小小的蜡笔小新头像——这个与星海城最年轻总裁身份极不相称的配饰，却无人敢置喙半句。

"阿志！"张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活力，"猜猜我刚才看见谁了？白家的三少爷白吟豪，带着他那个从不露面的妹妹来了。"

朱志鑫这才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白吟霜？"

"可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幽灵千金'嘛。"张极凑近，压低声音，"听说自从高中被校园霸凌后，整整三年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白家三个哥哥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朱志鑫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会场入口。白家的位置在第一排，但他只看到白吟豪一个人坐着，身边空位上的手包证明同伴只是暂时离席。

拍卖会准时开始，朱志鑫坐在预留的VIP席位上，却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第三件拍品——一枚18世纪的古董怀表被呈上展台，会场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200万！这位小姐出价200万！"

朱志鑫抬眼望去，呼吸微微一滞。

站在过道中的女孩一袭黑裙，肤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及腰的长发如泼墨般垂落。她举着号牌的手指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

"白吟霜..."朱志鑫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210万。"他忽然举牌。

全场哗然。星海城谁不知道朱志鑫从不参与这种无意义的竞价游戏，更何况对手是白家的掌上明珠。

白吟霜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打断她竞拍的男人。她的眼神让朱志鑫想起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美丽、脆弱，却又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250万。"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寂静。

朱志鑫唇角微勾："300万。"

会场响起一片抽气声。这枚怀表市值最多150万。

白吟霜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她抿了抿唇，突然放下号牌，转身朝出口走去。

朱志鑫起身跟上。

雨幕中，白吟霜站在会展中心门口的廊柱下，望着被雨水冲刷的地面发呆。她没有打伞，似乎对淋湿毫不在意。

"怀表归你了。"她头也不回地说，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跟来。

朱志鑫站到她身侧，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水果糖递过去："低血糖的时候吃这个会好受些。"

白吟霜终于转头看他，眼神警惕："你怎么知道我有低血糖？"

"我说的是我自己。"朱志鑫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脸色，"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同病相怜。"

白吟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接过糖果。指尖相触的瞬间，朱志鑫感觉到她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

"为什么要抢我看中的东西？"她剥开糖纸，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

朱志鑫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睫毛："也许是想看看，传说中白家的幽灵千金，会不会为了一件喜欢的东西跟人争执。"

白吟霜轻轻"呵"了一声："无聊。"但语气里的尖锐似乎软化了些许。

"朱志鑫。"他伸出手，"虽然你可能早就知道。"

"白吟霜。"她迟疑了一下，没有握他的手，"你也早就知道。"

一阵沉默后，朱志鑫突然说："那枚怀表，明天会送到白公馆。"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不是施舍。"朱志鑫从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蜡笔小新挂件，"交换。听说你喜欢收集这些。"

白吟霜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今晚她第一次露出近似于表情的变化："你调查我？"

"只是做了和白家三少同样的功课。"朱志鑫指了指她手包上挂着的美少女战士徽章，"顺便，月野兔的变身器在第三集有个穿帮镜头，她右手手套消失了两秒。"

白吟霜怔住了，随后嘴角难以察觉地上扬了0.5度："...你懂二次元？"

"比你想象的要懂。"朱志鑫趁机将挂件塞进她手心，"所以，成交？"

雨声中，白吟霜低头看着掌心里咧嘴笑的蜡笔小新，突然觉得这个夜晚似乎没有那么令人厌烦了。

"随你。"她转身走向前来接她的轿车，却在拉开车门前停顿了一下，"...谢谢你的糖。"

朱志鑫站在雨中，看着黑色轿车驶离，指尖还残留着她冰凉的触感。他掏出手机，无视了十几个未接来电，给张极发了条消息：

"查一下白吟霜高中时发生了什么。"

雨越下越大，朱志鑫却觉得，这是他经历过的最有意思的一个夜晚。

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