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表哥的效率出乎意料。三天后，他带来了令人震惊的发现——金安公司近五年来因产品质量问题被投诉二十七次，但只有两次被正式处罚，其余都被"特殊关系"压下了。
"最劲爆的是这个。"表哥调出一份邮件截图，"去年他们给某位张姓官员转账五十万，备注是'年度顾问费'。时间就在张副院长女儿入职金安后一周。"
苏愔浔倒吸一口冷气："这已经涉嫌贿赂了..."
"足够向纪委举报了。"林泽清眯起眼睛，"但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链。"
他们决定兵分两路：苏愔浔和周媛继续整理火灾事故的法律依据；林泽清则回老家探望父亲，同时尝试联系当年参与火灾调查的其他消防员。
临行前夜，林泽清和苏愔浔在校园长椅上聊到很晚。一月的寒风刺骨，但他们谁都不愿先开口说再见。
"明天几点的车？"苏愔浔轻声问。
"早上七点。"林泽清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兜里暖着，"最多三天就回来。"
苏愔浔靠在他肩上："代我向林叔叔问好。"
"嗯。"林泽清沉默了一会儿，"愔浔，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证据不足，你会失望吗？"
苏愔浔望着夜空中的星星："不会。因为努力过就不后悔。爸爸常说要'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林泽清突然转身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我一定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次日清晨，苏愔浔特意早起去车站送行。月台上人潮涌动，林泽清背着简单的行囊，在检票口前突然塞给她一个信封。
"等我走了再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汇入人流。
回到宿舍，苏愔浔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字条："密码是你生日。这是我这些年攒的所有钱，虽然不够手术费，但至少能付清之前的医药费。如果金安公司的人再找你，别告诉他们我没收。"
字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PS：卡里还剩87块时记得留给我买返程票。"
苏愔浔又哭又笑，把字条贴在胸口。这就是她喜欢的男孩，自己身处困境却还想着保护别人。
林泽清离开的第二天，苏愔浔和周媛在图书馆熬夜整理材料时，接到了王队长的电话。
"愔浔，我刚听说一件事。"王队长的声音异常严肃，"当年火灾现场其实有个目击证人，是个送外卖的小伙子。他看到柳雨晴跑回去拿东西的全过程，但后来被柳家花钱封口了。"
苏愔浔的心跳加速："能找到这个人吗？"
"我试试。他姓李，当时在'快达'外卖工作。"王队长顿了顿，"另外，林同学联系过我，说找到了当年参与救援的小赵，他愿意作证你父亲是二次进入火场救人的。"
挂断电话，苏愔浔激动地告诉周媛这个好消息。两人正准备继续工作时，图书馆的灯突然全部熄灭。
"怎么回事？"周媛打开手机照明。
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个黑影走了进来。领头的赫然是柳雨晴，她手里把玩着一个电闸开关。
"这么用功啊，'学霸'？"柳雨晴讥讽地笑着，"听说你们在找什么...证人？"
苏愔浔本能地护住桌上的资料："你想干什么？"
"来给你个忠告。"柳雨晴走近一步，身上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别白费力气了。那个外卖员早就离开这个城市，你们永远找不到他。"
"是你家逼走他的，对不对？"苏愔浔强忍颤抖质问。
柳雨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聪明的话就接受那二十万。否则..."她突然抓起桌上的一叠资料，"这些辛苦收集的证据，说不定哪天就会..."
"放下！"周媛想去抢，却被柳雨晴的同伙拦住。
苏愔浔站在原地，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从心底升起。她不再退缩，直视柳雨晴的眼睛："烧啊，反正都是复印件。原件我们已经交给律师保管了。"
这个谎言让柳雨晴脸色一变："你..."
"而且我们找到了不止一个证人。"苏愔浔乘胜追击，"包括看到你返回火场的外卖员，还有消防队的小赵。"
柳雨晴的表情由惊讶转为狰狞："你找死！"她扬起手就要打人。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值班老师站在门口，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柳雨晴悻悻地放下手，把资料扔回桌上："走着瞧。"她带着同伙匆匆离开。
危机解除后，苏愔浔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周媛扶住她："天啊，你刚才太帅了！简直像变了个人！"
"我只是...不能再让她欺负我了。"苏愔浔平复着呼吸，"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外卖员。"
当晚，她在给林泽清的消息中详细描述了这件事。他回复得很快："干得漂亮！我这边也有进展，小赵答应出庭作证。另外，我爸的情况稳定了些，明天我就回去。"
放下手机，苏愔浔在日记中写道："今天第一次正面反抗柳雨晴，原来勇敢说不的感觉这么好。他说我像变了个人，可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我——爸爸的女儿。明天他就要回来了，我们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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