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珙是太子的门客,又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他的死就注定这风波难以平息。
当天子诏令入王府时,李承泽便急匆匆地向宫中赶去。
宁慈注视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毕竟皇宫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危险的代名词。
日落黄昏,天际被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
王府后院,宁慈正手持一柄纤细的长剑,一下一下,极其认真地练习着。
她紧抿着唇,眼神专注得近乎执拗,仿佛要将所有的无力与愤懑,都倾注在这重复的剑招之中。
夕阳余晖为宁慈周身镀上了一层暖光,却化不开她眉宇间那抹凝结的冷意和倔强。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略显疲惫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宁慈动作一顿,收剑回身,便看到李承泽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廊下。
他缓步走上前,从袖中掏出自己的汗巾,轻柔地替她擦拭着额角和鼻尖的细汗。
“回来了?”宁慈仰着脸看他,任由他动作,“宫里没事了吧?”
“嗯,暂时无事了。”李承泽简略应道,不欲多谈宫中那些肮脏的算计与唇枪舌剑。
“练了多久了?”他牵起她的手,指尖在她微微发红的虎口处轻轻摩挲,“手不疼么?”
宁慈任由他牵着,两人一同走到廊下的石凳坐下。
“我心里烦闷,练练剑,好像能舒服些。”她闷闷地说。
“但我实在是天资愚钝,练了这么久连三脚猫功夫都谈不上。”宁慈垂下眼眸。
她忽然抬头直视着李承泽,“如果我再聪明一些,再聪明一些就好了。”
李承泽看着宁慈眼中那份混合着痛苦、不甘与强烈渴望的复杂情绪,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阿慈,武功高低,有时并非最关键,匹夫之勇,终有尽时。”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语:“你想护住什么,光靠一个人提剑去拼,是下下之策。”
“要学会借力,要学会将别人的力量,变成你的剑,你的盾。”
或许李承泽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宁慈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的话,像是一把钥匙,正在试图打开一扇她此前从未想过要主动推开的大门。
那门后,或许是更残酷的争斗,但也可能是真正的力量。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又似乎更加迷茫。
李承泽双手忽然轻轻捧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的认真与决绝:
“谋略也好,权力也罢,这些我都会毫无保留的教你。”
这不是一句空泛的情话,而是一个承诺,一个将彼此命运更紧密捆绑的誓言。
他愿意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与他最珍视的人共享。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暖光消失,暮色四合。
宁慈望着李承泽在暮色中格外清晰的眉眼,那里有关切,有心疼,更有一种引领她前行的坚定。
李承泽或许无法完全理解她内心对生命的敬畏与执着,但他愿意用他的方式,给她他认为最有效的盔甲。
她轻轻点了点头,将脸埋进他温热的掌心,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这一刻,那个只想偏安一隅、保持本心的宁慈,似乎在悄然褪去青涩。
而一个决心握住力量、哪怕沾染风雪也要前行的宁慈,正在暮色中,破茧而生。
李承泽感受到掌心的微湿和她的依赖,心中软成一片。
他放下捧着她脸的手,转而揽住宁慈的腰肢,将她轻轻带向自己。
李承泽向她凑近,温热的呼吸交织。
一个轻柔而珍重无比的吻,如同春日初融的雪水,带着无尽的怜惜与承诺,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一种共同进退的郑重与温暖,在这渐凉的夜色中,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宁慈闭上眼,感受着唇上那份温热与坚定,一直紧绷的心神,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她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前:“石头,有你真好。”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廊下的灯笼被点亮,昏黄的光晕将相拥的两人温柔包裹。
宁慈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没有颠沛流离,也没有饥寒交迫,第一个遇见的人,待她如珠如宝。
得遇此良人,何其有幸。
李承泽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密地拥在怀中,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满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夜色温柔,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前路或许荆棘密布,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
一一一作者时间一一一
我以为没什么人看,再加上总觉得在写一个半原创小说,感觉与庆余脱离很多,就没怎么写。
看见你们的催更,让我非常有动力,所以我会加油写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