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月光从窗帘缝隙中悄悄洒入，斜落在灰蓝色的地毯上。
柳施吾推开门的瞬间，屋内一片安静。
他一眼就看见了蜷在沙发一角的人儿，身披薄毯，长发散落在肩头，像团乖巧的猫。她的呼吸微浅，似是睡着了，但眉心微蹙，梦着不安。
开门声惊动了她，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睁开眼睛，像是在确认自己没做梦。下一秒，她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动作熟练得像早已练习过千百遍。
张熙雅欧巴今天怎么这么晚？
她的声音还带着未醒的黏软，夹杂着点小委屈，仿佛受了冷落的孩子。
柳施吾一把接住她，两条白皙光滑的腿不由分说地盘上他的腰。她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开，像只慵懒又霸道的树懒，挂在他身上撒娇。
柳施吾今天处理事情稍微晚了一点。
柳施吾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低声哄着，手顺势托住她的后腰
张熙雅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鼻尖轻蹭他的皮肤，像是在确认他的体温是否真实存在。她闷闷地说
张熙雅我做恶梦了。
柳施吾抱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让她安稳地跨坐在他身上，手掌轻轻拍抚着她纤细的背，声音柔和
柳施吾梦见什么了？
她撑起身体，双手抵在他的肩上，垂眸看着他，眼神里还残留着梦境的余惊。
张熙雅我梦见欧巴受伤了，血流了很多……后来，好像死掉了。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说完时，眼眶已泛红，泪水悄然滚落。
柳施吾的心蓦地一紧。他抬手替她拭去泪珠，指腹轻轻摩挲她湿润的脸颊，然后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
柳施吾傻瓜，那只是个梦。
张熙雅可是我真的好怕。
她语调低哑，像只被吓坏的小动物，抿了抿唇，又像是在努力克制情绪。
下一秒，她鼓起脸颊，捏住他的脸颊，撅起嘴威胁他似地说
张熙雅欧巴你知道我不会受伤的对吧？但你如果不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死掉的话……我一个人活着会很可怜的！
她语气娇横，眼神却泛着水光，软得像一团化不开的糖。
柳施吾被她一板一眼的“威胁”逗笑了。他看着她那副仿佛要与全世界争夺他的模样，心底柔得一塌糊涂。
柳施吾知道了。
他轻笑着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撅起的唇，声音低哑宠溺
柳施吾欧巴以后做危险的事时，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
她似乎被吻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红着脸从他腿上滑下来，想要站起。
却在往后一退时，被他一只手轻轻扣住了腰。
张熙雅怎么了？
她抬头望他，眼底还藏着些未散的慌乱。
柳施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指腹贴在她纤细的腰间，片刻后，他开口
柳施吾熙雅，也答应欧巴，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张熙雅怔了一下，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那份不容忽视的郑重。
张熙雅……嗯？
她歪头，眼里浮起一丝疑惑。
张熙雅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轻轻摇头，没把那份压在心头的焦躁说出口。
自从知道了帕维尔曾经利用张熙雅研发神经药剂，他的世界便多了一层永远挥之不去的不安。他从未如此渴望力量——只是为了让她不再被伤害。
柳施吾我只是担心。
柳施吾你离开我视线的时间太多，我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所以……哪怕只是形式，也请你保护好自己。
张熙雅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背后那份沉默的疼惜。
她坐回他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他手背突起的血管，轻轻摩挲着，一下一下，像在安抚他的不安。
张熙雅欧巴不是已经派人保护我了吗？
她抬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柳施吾略微挑眉。
柳施吾你发现了？
张熙雅他们隐藏得很好了，但我的同窗们可是未来的法官和检察官。
她眨眨眼，语气轻松。
张熙雅他们发现有人在跟着我，不过没感受到恶意，我就猜到是你安排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揽得更紧些。
柳施吾我是真的……不放心。
张熙雅我会小心的。
她的声音低柔而坚定，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说
张熙雅谢谢你，欧巴。
她在他耳边轻轻留下一句呢喃，像是一场温柔的咒语，也像是溶化黑夜的暖光。
柳施吾垂眸看着她，眼底那层晦暗终于散去几分。他低头贴住她的额头，将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屋内只剩风从窗外吹进来的声音，静谧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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