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天降陨石,携带着一股神秘而可怕的力量,从九天之上坠落凡尘。后这股力量被封印,可据传它始终伺机而动,妄想逃脱。
涂山。
一棵高耸入云的苦情树静静矗立在山谷间,绿叶繁茂,古老的气息流淌在每一道枝干里。
阳光从叶隙间泻落,斑驳的光点洒在树下的草地上。
几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幼崽扑腾着短尾巴,叽叽喳喳地追逐打闹,天真无邪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自涂山狐族隐世以来,苦情树已有多年未再开花。
世间人妖的价值观早已发生转变,再不像往昔那般将情爱奉为至高,妖族避世而居,新生的小妖更是越来越少。
而今,涂山狐族即将迎来新一任当家。
在年轻一辈中,涂山绯绯无疑是最受瞩目的存在。
她生得一双明媚的狐狸眼,眼尾微挑,三千墨发披散在肩,仅用一支红玉簪草草挽起,几缕碎发随风轻扬,美到不可方物。
涂山绯绯的祖上,正是九尾天狐一支。
可惜至今,她仍情窍未开,情丝未结,无法借助苦情树的力量助妖族结缘。
狐妖之力,源于至情,情之所至,力之所生。
没有情丝,便无从生出澎湃妖力。
因而,绯绯的修行始终无法与她的天赋相匹配。
可她并未气馁,反倒另辟蹊径,转而专心修炼灵力,日夜钻研法诀。
凭此,她硬生生闯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也才在妖界站稳脚跟。
苦情树下,风轻轻拂过,吹得草叶起伏作响,沙沙声仿佛在低语。
涂山绯绯站在树荫下,指尖掐着复杂的法诀,心神沉入苦情树的感知中。
她神色凝重,长睫微微颤抖,额前沁出一层薄汗。
良久,她指尖才颤巍巍凝结出一朵冰花,通体晶莹,却只有拇指大小,微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溶化。
“呼……还是不行吗?”
少女轻轻吐出一口气,眸光黯淡下来。她抬手一挥,那朵小冰花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她记得,当年九尾天狐一脉曾有一位耀世的前辈——涂山雅雅。
涂山雅雅曾将冰系法术练至最高境界,曾用绝对领域冰封天地间最强的法宝虚空之泪。
而自己,空有天狐血脉,竭尽全力也只得一朵脆弱的冰花,何其讽刺?
想到这里,涂山绯绯心口一阵发闷,忍不住低声叹息:“唉……”
她伸手攥紧了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这份挫败驱逐出去。
“不就是情嘛……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她自言自语,声音带着几分懊恼与无奈。
风掠过衣袖,她背靠在苦情树下,长裙拖曳在草地上。
白与红交织的裙摆在绿意映衬下,就像是一朵孤傲盛放的花,艳丽又带着寂寞。
“绯绯。”
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少女一愣,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华发的老者缓缓走来,正是狐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
“长老?”
绯绯忙站起身,慌忙将袖口半掩的修炼书简藏到身后,脸上带了点被撞破的局促。
长老拄着木杖,步履虽慢却极稳。
见状,绯绯连忙迎上去,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声音放轻:“您怎么来了?这山路不好走,您该多歇着才是。”
长老看着眼前这个俏生生的少女,才两百余岁,正是孩子模样,眼底浮起几分慈爱。
她抬手轻轻抚摸涂山绯绯的头,语气既无奈又宠溺:“你这样,是练不成的。”
“长老……”她低声唤,像是被人揭开了小秘密,心虚又不甘。
长老摇摇头,目光深沉:“你这丫头,太好胜。别人眼里,你已是狐族年轻一辈的翘楚,何苦偏偏在此处钻牛角尖?”
涂山绯绯被戳中心思,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她眼尾缓缓垂下,狐狸眼里少了平日的明媚,多了几分失落。
“可……”
她望着远方山岚,声音低低的,“我不想成为一个不通妖力的狐族少主。”
话音落下,她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裙角,眼底闪烁着倔强。
长老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轻:“傻孩子,你已在群妖中拔得头筹,凭你的聪慧与努力,何愁未来?”
被轻拍着发顶,涂山绯绯鼻尖一酸,喉头泛起难言的涩意。
她抬眼望着长老布满皱纹却坚定慈和的面容,心里有些暖,却依旧倔强地嘟囔:“可我就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