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比白天更冷,风声卷过荒漠,像锋利的刀刃刮在车身上。
吉普车里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热度,潮湿的气息让车窗蒙上了一层水雾,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模糊了外头的星空。
涂山绯绯半垂着眼,白皙纤细的手臂无力地搭在罗韧的肩膀上。
她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塌着腰,像是懒懒的猫儿。
额角和耳畔沁满细密的汗珠,几缕乌黑发丝被打湿,凌乱地黏在颈侧和鬓角,衬得那张勾人心魄的脸更加艳丽。
她和他面对面贴得极近,几乎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炽热的呼吸。
罗韧的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不容她后退半分,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涂山绯绯盯着眼前的人,媚眼如丝,身体的疲累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此刻她全身经络间奔涌的妖力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餍足,与不久前灵力干涸、虚弱无助的自己完全不同。
她缓缓抬手,捧住罗韧的脸,十指修长,微凉轻柔。
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一个极轻的吻,像羽毛般的触碰,带着点点痒意。
罗韧喉结上下滚动,眼神深邃,似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他抬手,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拂过,将散乱的发丝别到她耳后,动作克制又温柔。
涂山绯绯眨了眨眼,唇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
既然没把持住给他打上了标记,总得给个名分吧。
她转了转眼珠,想起许久未曾开花的苦情树了,那样茂盛的枝叶,开起花来一定很美。
“罗小刀,要和我回家吗?”
她声音低哑带着甜腻,带着狐族天生的引诱,又裹着少女直球般的坦率。
涂山绯绯偏着头,眼中眸光熠熠,像是在期待。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了。
罗韧喉咙紧了紧,唇瓣开合,似乎无数话都堵在喉间。
他低声唤她:“绯绯……”
他扣住她捧在他脸侧的双手,掌心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
那一瞬间,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可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开口:“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涂山绯绯一愣,原本期待的笑容凝在脸上。
她缓缓直起身子,双手撑在他梆硬的胸膛上,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为什么?”
罗韧的眸色沉沉,嗓音低哑:“我叔叔还有娉婷……”
话未说完,却被涂山绯绯急急打断:“他们会变成那样,是因为……”
她猛地住口,像是说漏了什么,眼神闪烁不定,暗暗责怪自己的莽撞。
“因为什么?绯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罗韧盯着她,眉眼紧锁
罗韧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
自从帮她补全证件时,他私下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却惊讶地发现她的来历一片空白。
就像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
神秘、晦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可每一次,她接触到娉婷时,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涂山绯绯咬了咬唇,眉心轻蹙,语气里透着犹豫与无措。
她垂下眼睫,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其实……娉婷她不是疯了,她是被寄生了。身体里,有别的东西在控制她,所以才会神智不清,举止异常。”
罗韧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寄生?你是说……寄生虫吗?”
他思索片刻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可她的体检显示一切并无异常啊?”
涂山绯绯摇头,神色复杂:“不是你想的那种。比起寄生,更像是……附身。”
车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重。
罗韧猛地靠回椅背上,眼神深邃,呼吸也变得沉重。
“绯绯,不要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