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的目光悠悠转向一旁冰冷的石台。
“是那具尸体在作祟。”
吴邪好奇心驱使他本能地探出头，想看清那狐脸男尸的状况。却被她轻声阻止。
“别看！”
赤霄反应极快，下意识抬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手背却在离他脸颊还有一小段距离时稳稳停住，保持着一种清晰的边界感。
也许是因为动作过于迅速，她那莹润如玉的手背，还是不小心轻轻擦过了吴邪的额心。
他干涩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耳根微微发热，乖乖地应了一声：“哦。”
说完，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因紧张而轻轻颤动。
他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赤霄走到石台边，弯腰拾起那把铜匕首。
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匕首带着破空声，精准地刺入了青面狐尸的头颅。
紧接着，她手腕巧妙一旋一挑。
一颗约莫核桃大小，布满绿色铜锈的六角铃铛，被她从尸骸脑中挑了出来。
“可以了，”赤霄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是这东西在作怪。”
吴邪试探性地先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朝她看去。
赤霄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放缓了声音：“没事了。”
吴邪这才完全睁开眼，长舒一口气。
他走上前，看着那颗还在微微晃动的青铜铃。
“原来是这玩意儿！跟我们之前在尸洞里遇到的一样！都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鬼东西！”
他想起当时可怕的经历，依旧心有余悸。
赤霄听他讲完，眉梢轻抬，似乎对这类器物并不陌生。
她随手用匕首尖端将那颗诡异的青铜铃拨到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不过……”吴邪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地看向她，“为什么你完全不受影响？胖子一下就中招了。”
听到这个问题，赤霄平静的目光几不可察地黯淡了几分。
她沉默了一瞬，随后用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回答道：“或许……因为我不是血肉之躯吧。”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孤寂。
吴邪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
他有些懊恼，连忙非常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
凑到她身前，语气变得轻快而真诚，带着毫不掩饰的感激：“不过还好有你在！真的！不然这一路下来，我估计早就玩儿完了！”
赤霄对他这番真诚的感慨颇为受用，轻轻颔首。
一边用指尖若有所思地敲击着石台边缘，一边说：“下次，不要再贸然挡在我面前了。这种冲动，对你来说并非好事。”
“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啊！”吴邪脱口而出，语气带着倔强。
“我是器灵，不会受伤。”
“那也不行！”吴邪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乎，“我不想你受伤！”
就在这时，赤霄敲击石台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转悠的步伐在石台另一端的位置停了下来，仔细查看。
一直跟在她身旁，亦步亦趋的吴邪，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下。
脚步一顿，身体因惯性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瞬间凑得极近。
恰在此时，赤霄似乎想转头对他说什么，猛地一回首。
两人刹那间近到几乎鼻尖相贴。
吴邪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感受到她呼出带着冷香的气息拂过自己的皮肤。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吴邪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里超出寻常关心的意味。
他慌忙想向后退开，可身体却僵硬地停留在原地，依旧与她保持着这过分亲近的距离。
可赤霄的反应却异常平静。
她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刚才那近乎暧昧的接触，也没有对吴邪那句话做出任何特别的反应。
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她越是平静，吴邪就越是窘迫。
感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傻瓜，脸烫得快要烧起来。
他羞怯又懊恼地抬手用力挠了挠头发，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心神大乱的吴邪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尴尬地移开视线后，转过头去的赤霄，唇角极轻极快地勾起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浅淡笑意。
“找到了。”
她收起那抹笑意，目光落在石台边缘一道极其隐蔽的缝隙上，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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