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站在宴会厅阴影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袋里那枚豆包造型的袖扣——那是他用柳清莹生日宴上的同款戒指改的。视线穿过人群，定格在被苏晚晴堵在角落的柳清莹身上。她仰着下巴，唇瓣快速开合，明明是在怼人，睫毛却因生气而微微颤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奶猫。
「呵。」他喉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惊得旁边端香槟的侍者手一抖。陆沉没理会，目光却更冷。苏晚晴那套「柔弱白莲花」的把戏，在柳清莹的「毒舌连珠炮」下显得可笑至极，但他更在意的是——柳清莹袖口沾到的酒渍。
「陆总，苏氏股票已按计划跌停，伪造聊天记录的黑客也已……」林舟的汇报被打断。
「她袖口湿了。」陆沉盯着柳清莹下意识遮掩袖口的动作，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心底却有熔岩翻涌。他想起今早收到的柳家四哥柳朔的挑衅短信：「陆沉，离我妹远点，不然我让你尝尝奥运拳击手的拳头」，又想起柳清莹怼苏晚晴时眼里的光。
这种光，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童年被哥哥们用「娇娇」之名包裹的窒息感突然涌上来——大哥陆渊用权力圈禁他的人生，二哥陆凛用逻辑编织牢笼，三哥陆烽用物质堆砌围墙。而柳清莹不同，她像颗未经打磨的钻石，尖锐却璀璨，敢用毒舌凿开所有虚伪。
「让造型师带三套礼服去后台，」陆沉突然开口，「颜色要衬她眼睛。」
林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陆总，刘小姐可能不会接受……」
「她会。」陆沉打断他，指尖掐灭了刚点燃的雪茄。柳清莹那声「陆总家是开辩论场的？」还在耳边，带着少女特有的清亮。他第一次发现，被怼的滋味并非难堪，反而像在冰面上凿开了裂缝，透出底下滚烫的岩浆。
苏晚晴的手即将碰到柳清莹肩膀的瞬间，陆沉动了。他穿过人群的姿态像片寒冰，目光却在触及柳清莹时，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当柳清莹转头看他，眼里带着惯有的警惕与不耐时，陆沉嘴角勾起个极淡的弧度——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在回应她刚才怼苏晚晴时，那句「管好你家未婚夫」的暗爽。
「苏晚晴，」他开口，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风，心底却在计算：柳清莹今晚戴的耳环，和豆包项圈上的铃铛很像。「爷爷在找你。」
看着苏晚晴不甘的背影，陆沉走到柳清莹面前，将手帕递过去时，指尖触到她袖口的湿润。他忽然想起幼时偷藏的那本被二哥没收的漫画书，此刻的心情竟与当年偷拿回书时相似——带着点冒险的刺激，和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谢谢。」柳清莹接过手帕，语气依旧带刺，「陆总真是无处不在。」
陆沉看着她擦拭袖口的动作，喉结滚动一下。他想告诉她：「因为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战场。」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别弄脏我的投资品。」
转身时，他听见柳清莹低咒了句「神经病」，嘴角的弧度终于忍不住加深。口袋里的豆包袖扣硌着掌心，像个温暖的悖论——他是陆氏集团令人畏惧的陆沉，却只想做那个能为她扫平一切障碍的「娇娇」。而这份心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只知道此刻若有人再敢让她袖口沾湿，他不介意让整个宴会厅的酒杯都碎在苏晚晴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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