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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沉默的告别

凹凸同人:假如有智慧之神

金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秋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边,照顾着弟弟的身体,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无法掩饰的忧虑与恐惧。

纳西妲则负责照顾同样重伤、但第二天就挣扎着醒来的格瑞。她像个真正的、懂事的孤儿一样,默默地为格瑞清洗伤口(用普通草药),递水送饭。

格瑞沉默得可怕。他靠在简陋的床铺上,紫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复杂。有对自身力量不足的懊恼,有对金那诡异爆发的惊疑,更有一种深沉的、挥之不去的自责。纳西妲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风暴,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陪伴。

姐…姐姐?

金终于醒来时,眼神还有些迷茫。

格瑞…格瑞怎么样了?那个大蜥蜴…

他声音嘶哑

秋紧紧握住金的手,强忍着泪水,脸上挤出最温柔的笑容

金乖,没事了,都没事了。格瑞受了点伤,但不要紧。至于那个魔兽…

她顿了一下,声音无比肯定

被我们登格鲁星赶来的大家,一起打跑了!你没看到,当时好多人呢,拿着铁锹和棍子,把它赶回老巢去了!

金湛蓝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大家的感激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大家最厉害了!

看着金纯真无邪、毫无怀疑的笑脸,秋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只能更紧地抱住弟弟,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深深埋藏。纳西妲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这个谎言,是秋用温柔为金构筑的最后一道屏障。

屋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炉火偶尔的噼啪声。

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努力维持着温柔

矿上还有些工作必须去处理,姐姐得离开一会儿。纳西妲会在这里陪着你,好吗?

她看向坐在床边小凳子上的纳西妲,眼中带着托付和请求。

纳西妲立刻乖巧地点点头

纳西妲秋姐放心,我会照顾好金的。

嗯!姐姐你去忙吧!我没事的!

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他努力扬起一个笑容,想让姐姐安心。

秋又深深看了金一眼,这才拿起靠在墙边的矿镐,匆匆离开了小屋。门关上的瞬间,屋内的空气似乎又安静了几分。

金的目光在紧闭的门和纳西妲之间转了一圈,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眼睛一亮,转向纳西妲,带着孩童特有的、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夸张

纳西妲纳西妲!我跟你说哦!我做了一个超——厉害的梦!

纳西妲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纳西妲什么梦呀?

我梦见那个大蜥蜴了!

金挥舞着小拳头,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它好大好大,牙齿像铁锹一样!

格瑞被它打飞了,然后它就朝我冲过来!

哇!那嘴巴张得,感觉能把我整个吞下去!

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躲避的动作

但是我可不怕!我那时候好像变得特别厉害!

我就想,‘快给我停下!’然后,咻咻咻——!好多好多黑色的…呃…像箭头一样的东西!从我身体里飞出来!

比格瑞的刀还快!刷刷刷地就把那个大蜥蜴打成了筛子!它就‘嗷呜’一声倒下了!哈哈哈,我是不是超勇猛?

他湛蓝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梦中英雄”的自豪感。

纳西妲哇,真的好厉害!金在梦里都这么勇敢!

纳西妲安静地听着,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叹

她心中却如同明镜。那绝非梦境,而是金的力量在生死关头被激发的真实景象

在秋编织的“大家一起赶跑魔兽”的善意谎言,此刻在金充满童真的描述中,更显得沉重而令人心酸。

对吧对吧!

金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兴奋稍微淡了点,眼神下意识地往格瑞常坐的那个角落飘去——那里现在空荡荡的。

对了纳西妲

他看向纳西妲,带着一丝困惑和期待

格瑞呢?他伤得重不重?我醒来都没看到他。他是不是又到外面练刀了?

金的问题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纳西妲看着金那双清澈的、毫无阴霾的蓝眼睛,里面盛满了对朋友的关心和单纯的信任。她沉默了一瞬,决定如实相告。隐瞒只会带来更大的失落。

纳西妲

纳西妲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纳西妲格瑞…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

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去哪了?去矿区找秋姐姐了吗?

纳西妲

纳西妲摇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金

纳西妲他离开了登格鲁星。他说…他要去其他星球,去能让他变得更强的地方修炼。

空气仿佛凝固了。

金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像是被骤然抽走了所有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带着浓浓鼻音、委屈又难过的声音小声问

…走了?去别的星球了?他…他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连再见…都没说?

巨大的失落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个刚刚还在为“英雄梦”兴奋的孩子。

他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揪着粗糙的被面,肩膀微微塌了下去。格瑞是他除了姐姐之外最重要的朋友,是他“第一个”朋友。他们一起扔石头,一起“冒险”,格瑞虽然不爱说话,但会在他危险时保护他,会在他差点被石头砸到时骂他“笨蛋”…而现在,他就这样走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看着金像只被抛弃的小兽般蔫了下去,眼眶也开始泛红,纳西妲心中泛起一阵柔软的怜惜。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金放在被子上的手背。她的手小小的,带着一丝凉意,却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纳西妲

纳西妲的声音很温柔,像在哄一个更小的孩子

纳西妲格瑞他…可能不是不想跟你告别。

金抬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着她。

纳西妲他大概是…怕看到你难过的样子,他自己也会更难过吧。

纳西妲轻声说,她想起格瑞离开时那句低低的“替我…说声抱歉”,还有他最后那没有回头的、挺直的背影

纳西妲他那样的人,可能觉得…告别的话说出来,反而更让人舍不得。

纳西妲悄悄地走,或许…是他觉得对彼此都好的方式?

她尝试着用孩子能理解的方式,去解读格瑞那沉默背后的心意。

金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但揪着被面的手指松开了些。他似乎在努力理解纳西妲的话。

格瑞确实总是这样,话很少,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但会用行动来表达

。他会在自己扔石头时认真地劈开每一块,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冲过来…也许,悄悄离开,真的是那个闷葫芦表达“不想让你太难过”的方式?

“而且呀,”纳西妲看到金似乎听进去了一些,脸上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你和格瑞是好朋友,对吧?真正的好朋友,就算暂时分开,心也是连在一起的。他去了更远的地方修炼,是为了变得更强,强到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等他变得足够强大了,他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真的吗?”金的眼睛里终于又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像阴霾中挣扎着透出的星光,“格瑞他…还会回来?”

“当然会!”纳西妲用力点头,语气无比肯定,“这里是他的朋友在的地方啊。金,你要相信你们的友情。”

金定定地看着纳西妲温暖而坚定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他心中大片的阴霾。

是啊,格瑞是他的好朋友!虽然那个家伙一声不吭就走了很讨厌,但…他是格瑞啊!他一定会回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金心中的难过和委屈顿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一种带着点小气愤、又有点理解、还有点期待朋友归来的复杂情绪。

他皱着小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对着空气(仿佛格瑞还在那里)大声“控诉”道:

“哼!格瑞这个大笨蛋!什么意思嘛!我又不是不让他走!他要去变强就去嘛!干嘛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连句话都不留!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一定要…”他卡壳了,似乎在想用什么“严厉”的手段惩罚这个不告而别的朋友,“一定要让他陪我扔一百次…不,一千次石头!还要他帮我挖到那种会发光的蓝色晶石才行!”

他气鼓鼓地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格瑞被他“惩罚”得手忙脚乱的样子。那点残留的难过,彻底被这充满孩子气的“报复计划”冲散了。

纳西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夕阳的余晖透过小小的窗户,洒在金的脸上,给他金色的头发和重新焕发神采的蓝眼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少年的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纯粹的友情和对未来的小小期待,便是治愈失落最好的良药。

小屋里的气氛重新变得温暖而宁静。炉火噼啪,映照着两个孩子小小的身影。一个在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朋友归来后的“惩罚”大计,一个则安静地聆听着,眼中带着淡淡的、仿佛看透了许多,却又愿意沉浸在这一刻温馨的笑意。

窗外的矿星依旧贫瘠灰暗,但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名为“羁绊”的微光,正悄然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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