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公里外,一片相对平静、长满巨大如伞盖般蕨类植物的林间空地。
空气剧烈扭曲荡漾。
噗通!噗通!
金和纳西妲狼狈摔落在厚实柔软的蕨叶上。
“呕…”金被空间转换和虚弱感弄得头晕目眩,干呕起来。身体各处剧痛和透支如潮水淹没。
纳西妲单膝跪地,脸色苍白如纸,细密汗珠滚落,呼吸急促——超负荷操控大量枯叶制造高速移动的视觉/感知干扰障眼法,加上之前的消耗,负担极重。
“纳西妲…你…”金挣扎抬头,担忧愧疚。
“我没事…脱力而已。”纳西妲强稳呼吸,声音带着疲惫的温和。她再次凝聚微弱到极点的翠芒覆盖金伤口,加速止血止痛,刺激缓慢自愈。
金沉默地看着纳西妲苍白的脸和专注的动作。胸腔里被掠夺的怒火仍在闷烧,但纳西妲的虚弱和刚才那番振聋发聩的警告,像重锤敲打心灵。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冲动带来的恶果,以及纳西妲为了保护他所付出的代价。
“纳西妲…”金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深深的懊悔和一丝后怕,“刚才…我错了。”他低下头,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发白,“我…差点害了我们。你说得对…愤怒没用…活着…找到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我…我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变强…强到没人能再这样抢走我们的东西!强到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赤红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但已被一种更沉凝、更坚定的决心所覆盖,如同淬火的钢铁。那眼神少了几分少年的纯粹莽撞,多了几分属于战士的刚毅和觉悟。
纳西妲手上的光晕温柔流转。她看着金眼中那蜕变的光芒,唇角终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欣慰的弧度。她轻轻点头:“记住此刻的决心,金。荆棘之路漫长,但只要方向坚定,终能抵达。”
(遥远的纯白空间 - 神使低语)
裁决神使的意志在数据洪流中无声流淌。巨大的水晶棱镜映照着下方猎场的一切——金的爆发与虚弱,纳西妲的藤蔓、干扰、治愈与精妙的枯叶障眼法。代表两人的光点,尤其是纳西妲的光点,其数据流中混杂着难以解析的“异常波动”。
“带有生命特性的微弱治愈…对污染侵蚀体的异常干扰…精妙的环境利用与感知屏蔽…”冰冷的意识带着探究,“布耶尔的残响?还是…新的变量?”棱镜边缘,几道代表其他强大存在的、颜色迥异的数据流痕迹无声滑过。
那无形的意志触手悄然收回。
“注视…过久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毕竟…那是值得观察的‘变量’。过早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下,会让实验…失去纯粹性。”冰冷的低语如同叹息,“时间…有的是。”棱镜画面淡去,纯白空间恢复寂静,只有无尽的数据在无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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