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砰”的一声，林溪被幽影扔在了地上

林溪疼得醒了过来，她扫视了一圈周围，看到了被铁链吊着的几个人，在看到那几个人的面容的那一瞬间，林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这几个人？

这是她当初找的绑匪

银发女人的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打火机的火苗在她指缝间窜起，她慢悠悠地转动着打火机，让那点橘红色的光在指节间晃了晃，才凑到烟卷末端。“滋”的一声轻响，烟丝被点燃，淡青色的烟雾便顺着她微微扬起的下颌线袅袅升起，带着点甜腻的薄荷香，

她往后靠在丝绒沙发里，身体陷进柔软的褶皱中，姿态慵懒得像只晒足了太阳的猫。银灰色的卷发垂在肩头，几缕发丝随着她吐烟的动作轻轻颤动，发尾的光泽在顶灯的光晕下泛着冷调的金属感。

她的唇角始终噙着点笑意，那双漂亮的紫瞳，瞳孔里映着碎钻似的光点，底色却是化不开的冰。

银发女人陷在真皮沙发里，右腿搭在左腿上，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半截，是慢悠悠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个烟圈

“熟人重逢，不打个招呼吗？”

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寒冬里从冰面下钻出来的风，每个字都带着细碎的冰碴

星溟阁的地下暗牢有两层，地下2层如今只关着绑匪和林溪，而且隔音很好，她已经下了命令，不会有人来，她也可以好好跟林溪算账

如今，林溪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知道自己和顾青衍练手绑架她和顾芷澜、她还知道自己派周家暗卫去除掉当时病弱的殷云姝

她还知道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让周明都如此惧怕？周明为什么称呼她为“大小姐”

林溪回想了一下刚才周明的话和行为来看，猛然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她认识的那位凌家大小姐，变得不一样了

手段更狠，脾气更冷漠，地位更高

林溪转过身，跪在女人面前，声音里带着乞求，“凌小姐，求你放过芷柠，她是无辜的。当年的事与她无关啊。”

林溪现在只想为自己的女儿求一丝活路

银发女人抖了抖烟灰，无辜？当年顾芷柠可是看到了绑匪逃走的方向，却在事后说不知道，才使得她和顾芷澜被转移至国外，错过了最后的救援时间

“无辜………”银发女人细细品着这两个字，尾音拖得极长，像是含着颗化不开的薄荷糖，凉丝丝的气音裹着烟灰缸里未散的尼古丁味，在逼仄的房间里漫开来。她指间的烟头明明灭灭，烧到了过滤嘴边缘才被漫不经心地扔在地上，火星在暗纹地毯上蜷了蜷，随即被那双猩红如血的高跟鞋碾得粉碎。鞋跟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像秒针在倒数，每一下都重重砸在林溪绷紧的神经上。

“顾青衍设计我父亲出车祸，你害死我母亲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是无辜的？”女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每一个字都带着细碎的寒光，扎在空气里发出嗡嗡的颤响，那双宛如星辰的紫瞳在暗处亮得惊人，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看着林溪这样子，银发女人心里一阵厌恶

因为林溪一句想让顾芷柠继承顾家，顾青衍和她联手绑架顾芷澜，为了让凌景珩无心管理公司，还绑了凌家大小姐

银发女人回忆起了一年前，那时的她已经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绝凰，身手也很好，但那时的星溟阁名声不如现在大，何况带在身上的毒药有限，好在最后成功引开了那些绑匪，还杀死了五个人，阿澜也成功逃跑

再后来，阿澜成功逃走不知所踪，她被人逼至悬崖边，一咬牙，跳了下去

好在那坐岛离这地方不远，当时那两位在港口，她也得救了

再后来………林溪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我………我错了，对不起，凌小姐，求您放过芷柠，求求你。”林溪一边说一边磕头

错了？

与其信林溪认错，不如信母猪会上树

“你只是怕了。”声音依旧冷如冰，不带一丝情感

林溪刚想继续说，却看见女人点开手机，打开软件，最先弹出来的是当然是骆家宴会上的事“顾家家主顾青衍当众承认顾二小姐顾芷柠是自己和顾二夫人的女儿”

见目的达到，女人按灭了手机，撇了眼面色变得惨白的林溪

她心底生气了一丝复仇的快感，“哈哈……”她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像被风吹动的碎铃，在空旷的暗牢里撞出细碎的回音。可那笑声刚出口就收不住了，喉咙里像是藏着无数只振翅的蝴蝶，争先恐后地要冲破胸膛——于是她捂住嘴，指缝间却漏出更响亮的笑，从压抑的呜咽变成畅快的放声，最后彻底化作癫狂的嘶吼：“哈哈哈哈哈……”

她想起自己查到的东西，凌景珩的车子在雨夜失控，冲出护栏，撞在了电线杆上；阴暗的地下室中，本就大病初愈的殷云姝承受不住周家暗卫的殴打，承了15分钟不到便咽了气，她咽气的前一秒还颤抖着嘴唇吐出了一个名字，“妤儿。”

怎么，林溪不过是得知顾芷柠身份暴露，就承受不住了

带着黑皮手套的左手抬起林溪，林溪被迫抬起头，视线穿过模糊的血雾，撞进一双燃烧着疯狂的紫瞳里——那颜色像淬了毒的葡萄，在头顶摇曳的火把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每一道瞳仁的纹路里都嵌着不加掩饰的恶意。“顾二夫人，满意我和阿澜送你的礼吗？”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顺着林溪的耳膜扎进颅腔。

“为什么………芷柠从未参与过这些”林溪眼里蓄满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但她眼前的女人是掌握黑道资源的星溟阁主，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医绝凰

忽然，女人松开手，林溪的下颌重重垂下，撞在胸口发出闷响。

“周家和顾青衍失势，是我替父母收的利息。”她后退几步声音里的疯狂忽然掺进一丝奇异的平静，“至于剩下的，就留给你慢慢还吧，顾二夫人。”

林溪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银色的身影逐渐离去，她大喊

“凌瑾妤！你个疯子！你不可能一直得意下去！”

银发女人坐着电梯来到了顶层，她抬手按了按指纹锁，办公室的门发出轻微的解锁声，向内缓缓敞开。黑暗瞬间涌了出来，混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雪松香——那是她惯用的香氛，前调清冽如冰泉，后调却沉得像陈年的檀木。她坐在了窗户旁的沙发上，映在窗户上，只露出了那张与凌景珩想像的眉眼与殷云姝想像的五官

凌家大小姐，凌瑾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