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凌晨五点的帝景园还沉在浓得化不开的寂静里。叶玖鸢踮着脚穿过走廊，丝绒拖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带——她太清楚那个“疯子”的警觉性，哪怕是走廊尽头摆钟的滴答声快了半拍，都能让她从浅眠中睁眼。

叶玖鸢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认识，她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殷星妤的习惯：六点准时睁眼，分秒不差；起床后雷打不动要喝一杯手冲咖啡，不加糖奶；至于早饭，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多数时候咬片吐司就算应付

她来到厨房，系上围裙，跟帝景园的厨师说今天的早饭她来做，说大小姐不会怪厨师，让厨师回去再休息会。厨师也不敢真的休息，干脆帮叶玖鸢打下手，后者也同意了

六点的钟声从客厅的落地钟里漫出来时，叶玖鸢正弯腰将最后一块烤得焦香的吐司摆上餐盘，听见楼梯传来轻得近乎缥缈的脚步声——那是殷星妤独有的节奏，每一步都踩在台阶接缝处，分毫不差，像她处理所有事一样精准。

叶玖鸢转过身，对着楼梯口扬起一个亮得晃眼的笑。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的少女就站在楼梯里，慢慢往下走，裙摆曳地的弧度被晨雾晕得柔和，立领衬得脖颈愈发修长，露在外面的左手腕骨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却被一串银色星辰手链衬得格外惹眼。

叶玖鸢：“醒了？尝尝我的手艺。”

殷星妤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银色长发随着动作滑到身前，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露出耳垂上那枚小巧的黑曜石耳钉，和紫瞳的颜色隐隐呼应。叶玖鸢看着她拿起刀叉的样子——指尖白皙，骨节分明，握刀的力度不大，却透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像在处理一份重要的合同，连切吐司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目光掠过餐桌上的白瓷盘——水蒸蛋的表面淋着圈浅褐色的生抽，旁边摆着切得整整齐齐的芦笋，连咖啡杯的杯柄都朝着她习惯的方向。这些细节像被精心计算过，精准得符合她二十年来不变的习惯。

叶玖鸢坐到了殷星妤对面，吃起了早餐

早餐结束后，帝景园的佣人把餐盘撤下去

叶玖鸢端起手边温热的红茶，指尖刚触到杯壁，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陆秘书”三个字，她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划开了接听键。

“小姐。”陆秘书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澜落集团那边刚刚发来了正式函件，说要单方面取消合作。我们法务部拟定的合同昨天已经最终定稿，就等双方签字了。”

“取消合作？”叶玖鸢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有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出淡淡的白，“理由呢？”

作为L洲仅次于殷家的叶家小姐，自然是不缺钱的，若不是星妤告诉她澜落有潜力，她都懒得搭理顾芷澜

总不能是因为星妤和她交好吧？

这个圈子里，利益永远大于情感，这是三岁小孩都该懂的规矩。

叶玖鸢记得星妤跟她说过，顾芷柠被接到她们家时顾芷澜还是顾青衍和孟锦的掌上明珠，是被宠着长大的，也养成了顾芷澜的骄傲。而顾芷柠是17岁被接到顾青衍一家的，那时的顾芷澜的骄傲有一些目中无人

“对方没说具体理由，只说是‘战略调整’。我试着联系顾董，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陆秘书的语气里满是无奈，“这次的项目我们筹备了三周，从资源调配到渠道对接，投入的成本不小……”

叶玖鸢没再说话。阳光窗户，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而坐在斜对面沙发上的殷星妤，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她指尖搭在平板电脑的边缘，屏幕上滚动着星溟阁的内部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加密信息在她眼中飞速流转。

星溟阁阁主的听力自然是极好，陆秘书的话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耳朵里。“澜落”、“顾芷澜”，这两个名字曾在她的世界里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可此刻听来，竟与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数字没什么两样。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将一份关于D国的行动报告标记为“加急”。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淡漠。

顾芷澜做出什么决定，澜落集团要走什么路，于殷星妤而言，早已是不相干的事。星溟阁的事务繁杂如织，殷家公司的事务、L洲的势力动向、还有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势力……哪一件都比顾芷澜的心血来潮重要得多。

叶玖鸢将手中的茶杯重重顿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带着冷意的响。

“通知叶氏法务部。”她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棱角，“让顾芷澜按照合同，一分不少地赔违约金。”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违约方需支付合同金额三倍的赔偿金

电话那头的陆秘书心头一凛，连忙应声：“是，叶小姐。”他跟在叶玖鸢身边多年，清楚这位叶家小姐看似温和，实则手腕强硬，尤其是在触及原则和利益的事上，从不会有半分退让

毕竟，整个L洲谁不知道，叶玖鸢是唯一一个能在任何场合都坦然站在大小姐身边的人。

“还有，”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深冬的寒风，“让公关部准备一份声明。就说叶氏与澜落集团因对方单方面原因终止合作，后续将通过法律途径追究违约责任。不必写得太复杂，把重点放在‘违约’和‘法律追责’上就行。”

陆秘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份声明看似简单，实则是在向整个L洲乃至外界宣告——叶家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谁要是敢无视规则、肆意妄为，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而顾芷澜，不过是那个被推出来的例子。

“另外，”叶玖鸢继续说道，“让财务部门立刻冻结与澜落相关的所有账户往来，核查前期所有资金流向。我不希望有任何一笔属于叶氏的钱，不明不白地留在澜落。”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诉顾芷澜，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违约金到账的凭证。否则，叶氏的律师函会直接寄到澜落集团的注册地址，到时候，就不是赔偿这么简单了。”

陆秘书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点头：“我这就去办。”

挂断电话后，陆秘书拿着合同去了法务部，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急促——叶小姐的指令向来带着不容拖沓的分量，尤其这次牵扯到违约追责，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叶氏的颜面。

叶玖鸢把电话放到茶几上，看向殷星妤，“听到了？”叶玖鸢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殷星妤的目光没有从平板上移开，指尖依旧在屏幕上轻点，似乎正专注于处理某项紧急事务。过了几秒，她才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按规定处理。”

简单五个字，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像一道无形的指令，定了调。

殷星妤的指尖在平板边缘停顿了半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拿过沙发另一侧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点开了加密的通讯界面。

她先是点开池宴的对话框，指尖在键盘上敲击：“以后澜落制药的事，不必再管。

殷星妤的目光掠过屏幕上“已送达”的字样，指尖继续滑动，登录暗网，点开苍冥的对话框。输入同样的内容：“以后琉璃佣兵团的事，不必再管。”

叶玖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端起茶杯，说道：“连池宴和苍冥都惊动了？看来你以前帮她挡了不少事。”

“以后不会了。”殷星妤的声音很轻，看向叶玖鸢，不会再让Y.L集团和星溟阁护着澜落和琉璃佣兵团了

叶玖鸢轻笑一声，点了点头，“我信。”

殷星妤有情感缺失症，叶玖鸢问过暗域的医生这个症状，说白了就是：殷星妤能看见别人的喜怒哀乐，却很难真正共情。她自己也清楚，对“情感”二字的理解，简单到近乎冷漠——就像处理一件物品，对方需要时，她可以递过去；对方明确表示不想要了，她收回便是，从不会追问“为什么”，更不会纠缠不休。

就像昨晚顾芷澜说自己不想靠Y.L集团和星溟阁时，殷星妤心里没有委屈，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哦，原来她不需要了”的平静。

于是她退了出来，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叶玖鸢轻笑了声，拿上钥匙，往外走，“走了，工作去了。”

走之前还感叹了一句，“谁能有咱们两个累。”

这话像颗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在殷星妤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她和叶玖鸢共同管理暗域，那地方一年前才被整合，事多着呢

而这仅仅是暗域。

殷家在L洲扎根千年，说是宗族，倒更像个小型王国。族内有盘根错节的派系斗争，族外要应对其他势力的觊觎，还要守着那些从先祖手里传下来的家主令

叶玖鸢那边的叶家，看似是名门望族，风光无限，内里的弯弯绕绕却不比殷家少。旁支对主家继承权的虎视眈眈

殷星妤按着平板边缘。她想起幼时听族老说过，殷家历代家主，平均寿命不过五十岁，不是死于仇杀，就是被族内事务熬垮了身子。那时她只当是危言耸听，直到自己接过家主令牌，才明白那沉甸甸的分量里，藏着多少个不眠之夜。

累吗？

当然累，但不能表现出来，不能被人察觉，坐在这个位置上，连“累”都需要伪装成不累

她忽然想起外交会的第一天结束后，她去樽皇酒店见了自己的父亲—凌景珩

父亲把在星耀拍下行拍下的焰影红冕项链给了她，还问了她很多事

她说告诉父亲自己是星耀拍卖行幕后老板，还说自己过得很好

离开时，父亲问她“妤儿，你累吗？”

殷星妤知道，父亲叫的是凌瑾妤的妤

她当时好像说的是“我守住了母亲留下的一切，爸，我不累的。”

离开后，她把监控删了，她毕竟是黑客Y，彻底删除这部分监控，轻而易举

殷星妤没想太多，继续处理星溟阁的事

现在的局面容不得她想太多，林家的事没解决，现在又来个顾芷澜跟她对上

有时候殷星妤真想给自己一颗自己身为毒医绝凰时做的毒药，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她不能

殷星妤把被子的咖啡一饮而尽，拿着平板，去了三楼的书房，继续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另一边，叶玖鸢开车到了叶氏，法务部的沈律师已经就澜落违约一事，整理好了消息

办公室内，叶玖鸢坐在旋转椅上，沈律师和陆秘书站在桌子前，沈律师毕恭毕敬道：“叶总，澜落违约一事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沈律师推了推眼镜，调出平板上的数据报表，“我们的法务团队核算过，直接经济损失约14.5亿，间接损失……”

“不用算间接损失。”叶玖鸢打断他，指尖点在协议上“违约金”条款处，那里用加粗字体写着“违约方需支付合同金额三倍的赔偿金”，“按条款来，一分都不能少。”

她继续说道：“两天内违约金没有到账的话，走法律程序。”

沈律师答道：“明白。”

“沈律师办事，我自然放心。”叶玖鸢的声音缓和了些，将那份签好的回执推过去，“后续的法律程序，就交给你了。”

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老派的严谨：“叶总放心，绝不会出纰漏。”

她转想陆秘书，“陆秘书，这个项目，我已经和星妤谈过，和殷家合作。”

昨晚在山间飙车时，星妤说：“顾芷澜十有八九会取消合作。澜落的事，是我当初劝你合作的。”她的声音被风卷得有些散，却字字清晰，“出了纰漏，我也有责任。

甚至让从不吃亏的大小姐在报酬上四六分，殷家四，叶家六

结果真被她猜对了

陆秘书抱着文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迅速调整好表情，在备忘录上记下“殷家合作”四个字。他跟着叶玖鸢多年，深知“和殷家合作”这六个字的分量——这不仅是两家企业的联手，更是叶玖鸢与殷星妤多年默契的延续，是足以震动整个商界的重大决策

“您和大小姐已经敲定合作细节了吗？”陆秘书轻声问道，指尖在文件上标出需要重点对接的条款：技术专利共享比例、研发资金分摊、市场收益分配……每一项都需要极其精密的测算，容不得半点差错。

“过几天我亲自去谈，这个项目我来负责。”

陆秘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沈律师和陆秘书并肩走出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室内那份属于顶层决策者的沉静气场。

沈律师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疑惑。

“还有人拒绝跟叶家合作？”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在L洲这片地界，叶家的名号几乎等同于“稳妥”与“荣耀”——百年望族的根基，叶玖鸢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再加上与那位千丝万缕的联系，多少势力挤破头都想攀附上一点关系，如今竟有人主动拒绝？

陆秘书闻言也蹙起了眉，“确实奇怪，这合作还是外交会第一天时，小姐亲自跟顾董谈的。”

“所以才更奇怪。”沈律师叹了口气，文件夹在臂弯里轻轻晃动，“叶总亲自谈的合作，又是在外交会这种场合定下来的，相当于给澜落镀了层金，多少人盯着这个机会……顾董怎么会说违约就违约？”

“说到小姐亲自去谈合作，”陆秘书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难以置信的喟叹，“整个L洲，能让小姐亲自登门谈合作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沈律师扶了扶眼镜，指尖在文件夹上轻轻点着，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名字，最终都定格在一个身影上——殷星妤。

是啊，除了殷星妤，谁配让叶玖鸢亲自出面？

叶玖鸢是什么人？是叶家主亲自带出来的叶家小姐，是叶家这一代最耀眼的继承人，是L洲商界出了名的“带刺玫瑰”。她的明媚张扬从不藏着掖着，谈判桌上敢直接拍着桌子说“条件不改，要合作就签，不合作滚蛋”，却唯独对殷星妤，有着旁人看不懂的耐心。

除了殷星妤，顾芷澜能得叶玖鸢亲自谈合作，本就是天大的体面。可她偏要亲手撕碎这份体面，不惜赔付天价违约金。这在L洲众人眼里，跟傻子没有区别。毕竟L洲多少人想和叶家合作？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见不到叶玖鸢一面？

电梯到达25层，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说，回到了各自的工位

与此同时，澜落制药董事长兼顾氏董事长顾芷澜拒绝叶家合作的消息飞遍整个L洲

消息落地的瞬间，整个L洲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叶家的一个港口，港口负责人指挥着手下卸货，突然想到下船的船员说有人拒绝了他们小姐的合作，港口负责人先是愣了一下，他在海边呆太久脑子进水了？不能吧

L洲兰城王家家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酒醒，当年我求着跟叶氏合作开发新区，在叶氏外蹲了整整两天，才见着人十分钟！顾芷澜倒好，送上门的机会，说拒就拒了？”

无人说叶玖鸢，他们只觉得澜落制药董事长不懂“和叶家合作”五个字代表什么

L洲叶成白家的家主正在跟自己的妻子吐槽：“澜落董事长被鬼上身了？她不会以为拒绝的只是一笔生意吧？她拒的是整个L洲最稳的靠山。”

白夫人也叹了口气，喝了口水，说道：“何止是靠山。叶家的市场和掌握L洲百分之15的港口，和叶家挂上钩，就等于拿到了L洲的通行证，只要不惹那位，多少坎儿都能平了。””

提起那位，白家主也继续说道：“她若是与叶家合作，没准还能通过叶小姐，见到那位大小姐呢。”

夫妻二人心里都清楚，那位大小姐指的是谁

殷家大小姐，千年宗族的掌权人，L洲洲主，行踪比影子还神秘。寻常商人别说见她本人，连她的行程表都摸不到半分。偶尔露面，不是在宗族大会上，就是在殷氏的董事会里，其他时间根本连她的影子都见不到，能得她亲自接待的，除了殷老爷子和殷老夫人，也只有一个叶玖鸢

但唯有殷星妤自己清楚，她的父亲凌景珩，也是她亲自接待的

澜落制药董事长拒绝叶家合作的消息没过多久后，殷家那位行踪诡秘的大小姐，其专属秘书沈苒，竟在殷氏集团的官方渠道发布了一则简讯，寥寥数语，却像投入油锅里的火星：“殷家将与叶家达成深度合作，相关细节将于下周公布。”

消息一出，L洲瞬间陷入沸腾。

白家主看着手机上的字，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白夫人无奈叹息：“别揉了，再揉字也不会变，殷叶合作，想想送上什么礼。”白家是L洲有名的财阀，白家在翡翠珠宝方面很有成就，尽管L洲的矿脉大部分掌握在殷家手里，白家也掌握了一部分。与殷、叶两家之前有过几次合作。白家的人都很踏实，但该出手时绝不手软

白夫人知道，殷叶合作不是那么简单，L洲的格局必会大变，他们若不早点表态，怕是要被甩在后面。

在L洲混，就得看懂风向和守规矩。风往哪吹，船就往哪开。至于规矩？不就是那位吗？

白家主点了点头，“送！肯定要送！”

殷叶合作这么的事，必会举办一场宴会

“送什么好？”他问，语气里已没了刚才的茫然，多了几分决策者的果决。

白夫人走到架子前，目光锁定了一个紫檀盒子，“就这个吧。”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两块精致的玉佩，通透如凝脂，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暖白光泽。一块玉佩雕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另一块调的是凤凰，“这是我上上个月飞去华国找一位老师傅打造的，里面掺了些安眠香。你想大小姐既要管殷家和地下势力，又要维系L洲的平衡，十有八九睡眠时间很少；而叶小姐处理叶家的事务，叶家虽然不必殷家，但名门望族的事也是很多的，送这个正合适。”

她其实是很羡慕大小姐和叶小姐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两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坚强

但她没说出来，揣测那位和叶小姐，她不要命了？心里想想就行

白家主摩挲着盒子的边缘，忽然明白妻子的用意。送金银太俗，送地盘太刻意，而且这些东西她们缺吗？唯有这样带着心意的物件，才能熨帖到人心坎里。莲花配殷星妤，清冷里藏着韧性；凤凰配叶玖鸢，张扬中带着贵气，连寓意都挑得恰到好处。

“还是你想得周到。”白家主看着妻子仔细系好绒布的结，“这礼送出去，她们该明白咱们的意思。”

“不止是意思，是心意。”白夫人盖上盒子，铜锁扣合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与此同时，L洲的记者都围在了殷氏和叶氏的楼下，殷星妤和叶玖鸢默契的决定让自己的秘书出去处理

沈苒走出殷氏，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既不疏离也不热络，缓缓开口，声音清冽如山涧泉水，穿透了相机的咔嚓声：“合作细节会在下周的发布会上公布，签完合同后有一场宴会，恭迎各位参加。”

人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发布会不稀奇，但“宴会”二字让不少老记者眼前一亮——殷家极少举办公开宴会，上一次还是八年前殷星妤正式接管宗族时举办的宴会

沈苒却没给他们太多消化的时间，话锋一转，特意加重了语气，清晰地补了七个字：“大小姐亲自到场。”

“轰”的一声，人群彻底炸开了。

“大小姐要亲自露面？”

“我没听错吧？大小姐会出席宴会？”

“宴会的请柬会由殷、叶两家共同发出，”沈苒继续说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届时会公布合作的全部细节，包括研发计划、商路规划及收益分配。现在，请各位让一让，不要妨碍集团正常办公。”

说完，沈苒便转身进了殷氏，得到消息的记者也纷纷散去

叶氏那边，陆秘书说的话与沈苒给的消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