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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第二章

千金大小姐归来,马甲疯狂掉

傍晚的餐厅亮着暖黄的吊灯,餐桌上摆着刚端上来的热菜,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餐盘的边缘。殷云姝刚拉开餐椅坐下,视线落在对面的小身影上,眉头没由得蹙了蹙。

凌瑾妤身上那件浅紫色的棉绸睡裙薄得很,袖子短,细瘦的胳膊全露在外面,下午才退了烧,小脸还有点淡淡的红晕,手背上还留着输液贴的印子,看着格外单薄。

窗外的风带着秋凉刮过窗沿,凌瑾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手往胳膊上拢了拢,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具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聂管家。”殷云姝扬了声,声音不高却清楚。在厨房和餐厅间忙活的聂管家立刻应着过来:“夫人。”她的语气里带了点急:“去我卧室衣帽间,拿那件白色的羊绒披肩,就是挂在最外面那个架子上的,快些。”

聂管家看了眼凌瑾妤露在外面的脚踝,应着“哎”就快步往楼梯走。凌瑾妤这才转过头看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声音还有点哑:“妈妈,我没事。”话是这么说,身子却悄悄往椅背里靠了靠,把后背对着风口。

殷云姝没理她这话,起身走过去,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果然是凉的。“刚退了烧才更得注意,”她捏了捏女儿软乎乎的耳垂,“烧了两天刚缓过来,再着凉又得遭罪,忘了打针有多疼了?”

闻言,凌瑾妤愣了一下,她只是习惯了下意识说没事

毕竟前世掌权十九年,关心她的人少之又少,母亲走后也就外婆和叶玖鸢担心她的身体

没两分钟,聂管家就拿着披肩下来了,那披肩是纯色的羊绒,看着就软蓬蓬的,聂管家递过来时还说:“我刚用吹风机低挡烘了下,不凉。”

殷云姝接过来,轻轻抖开披在凌瑾妤身上。羊绒轻得很,落在身上没什么重量,却暖得很,凌瑾妤舒服地往椅背上靠了靠,小肩膀都放松下来。殷云姝把披肩往她胸前拉了拉,两边在她脖子下松松搭好,连她露着的小手腕都盖住了大半。

“这样才对,”她替女儿理了理披肩边角,指尖蹭过她脸颊,“以后不管冷不冷,刚退烧这几天都得把胳膊腿盖好,听见没?”

凌瑾妤缩在蓬松的羊绒披肩里,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软乎乎的绒面。那触感温温柔柔的,像春日里晒过太阳的棉絮,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她抬起头,视线轻轻落在殷云姝脸上,迟疑了几秒,才慢慢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声音轻得像落在湖面的雨丝:“嗯,谢谢妈妈。”

这抹笑实在淡,淡得像水墨画里晕开的一点墨痕,几乎算不上是笑——嘴角只是微微向上弯了弯,没牵动眼角的纹路,更没有寻常孩子笑起来时眼里闪烁的光。

两世为人,她对情感的感知依旧像蒙着层厚厚的冰。前世她要么是扯出一抹带着戾气的冷笑,像淬了冰的刀,刺得人不敢靠近;要么是被逼到绝境时,笑得癫狂又冰冷,声音里裹着绝望的尖刺

殷云姝却实实在在地笑了。她原本正伸手要去拿汤勺,见凌瑾妤抬头笑那一下,动作顿在半空,眼里瞬间漫开细碎的光,连眼角的纹路都柔和了许多。她放下汤勺,伸手轻轻摸了摸凌瑾妤的头发,指尖带着温温的暖意:“傻孩子,跟妈妈说什么谢。”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

瑾妤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家孩子见了糖果会笑,被夸了会跳,可瑾妤不会。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像盛着一汪静水,无论逗她还是哄她,脸上都难得有表情。前段时间带她去看医生,诊断书上“情感缺失症”几个字,像根细针,扎得她心口疼了好几天。她怕这孩子一辈子都这样,怕她永远尝不到开心的甜,永远学不会表达心里的暖。

她看着凌瑾妤小口吞咽粥的模样,孩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影,安静得像株刚抽芽的玉兰,可只有她清楚,这株玉兰的根须里,藏着怎样被家族寄予的沉重。

前几日凌家长老上门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那些人穿着深色唐装,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语气是长辈对晚辈的“期许”,眼底却藏着权衡利弊的冷:“夫人,大小姐这孩子性子静,不爱哭闹,更不会被情绪绊住脚,是块当掌权者的好料子。不感情用事,才能走得远。

他们说这些话时,凌瑾妤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在听旁人的事。殷云姝当时只淡淡应了句“她还小”,却在送走那些人后,在楼梯间站了很久。

不感情用事是好。她执掌殷家这些年,见过太多因为一时心软栽了跟头的人,也亲手做过不少“不感情用事”的决定——为了家族利益放弃合作多年的伙伴,为了守住地盘硬起心肠逼退过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她知道心硬的好处,知道不带情绪的判断有多重要。

可那是她的女儿啊。

她先是妤儿的母亲,其次才是殷家家主。她握着权力的,是希望孩子平安快乐长大不是要把她打磨成一块没有温度的玉,只能反射权力的冷光,连笑一下都要学,连难过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暖黄的灯光顺着天花板漫下来,刚把餐桌旁的静谧烘得温软,楼梯口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是凌景珩下来了,他刚从书房出来,身上还带着点书卷气的沉静,视线扫过餐桌,一眼就落在了凌瑾妤身上。

他放轻脚步走过来,目光先落在她身上那件白羊绒披肩上,又轻轻落在她脸上,声音放得格外温和:“妤儿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凌瑾妤正小口喝着粥,听见声音抬起头。凌景珩的眉眼总是柔的,此刻眼底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像春日里化了冰的溪水。她顿了顿,才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爸爸,我没事了。”

只是简单几个字,却比平时多了点回应的意愿。凌景珩看得清楚,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过柔软的发丝:“没事就好。”说着便在殷云姝身边坐下

晚饭吃得安静,凌景珩时不时给妻女夹些软嫩的菜,殷云姝则偶尔问两句她下午睡没睡好,凌瑾妤都一一应了,虽话少,却没像从前那样只是沉默点头。

饭后聂管家收了碗筷,殷云姝去厨房交代明天的饭菜,女儿刚好,一切都得细小安排好。客厅里只剩父女俩。凌景珩坐在沙发上,看着凌瑾妤正捧着本绘本翻阅

其实凌瑾妤只是闲的没事找了本书看

凌景珩看着凌瑾妤这副样子,笑了笑,放缓声音问:“妤儿,想出去玩吗?刚退烧别去人多的地方,爸爸带你去后院花园走走,或者去公园坐会儿?”

“玩”这个字,像颗小石子,轻轻砸进了凌瑾妤心里。

她翻书的手指顿住了。

脑海里瞬间闪过的,是前世那十九年。执掌殷家的日子里,“玩”是她字典里早就剔除的词。大部分时间,她不是在书房看文件,就是在视频会议里听各分部汇报,偶尔踏出庄园,也无非是去参加必须露面的家族会议,或是去处理棘手的纷争。别说“玩”,就连站在阳光下晒会儿太阳,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那些等着她拍板的事,那些需要她防备的人,哪有让她“玩”的余地?

出去……要换衣服,要走一段路,要应付可能遇到的人,还要想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比起这些,不如待在家里。书房里有那么多书,安安静静的,不用费神,也不用刻意模仿什么。

沉默只持续了一瞬,她合上书,抬起头看向凌景珩。小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情绪,只是眼神比刚才更定了些:“爸爸,我想待在家里。”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声音轻轻的,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出去有点累,在家里看书就好。”

凌景珩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没勉强。他知道女儿性子静,本也没指望她立刻答应,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想出去就不出去。那爸爸陪你。”

这时,殷云姝从厨房走出来,瞥见沙发角落蜷着的小身影,怀里还捧着本厚厚的动植物图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打趣道:“妤儿这么喜欢看书啊?看得懂书上的内容吗?”

凌瑾妤抬了抬眼皮,小脑袋轻轻点了下,应了声“嗯”。

喜欢其实说不上。她指尖摩挲着书页上印着的七星瓢虫,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真正让她觉得“喜欢”的事,现在这具四岁的小身子,连边都挨不着。

前世她没事的时候总泡在实验室,盯着烧杯里翻滚的淡紫色液体调毒药,看不同成分混在一起时冒起的白烟,听手下汇报“剂量刚好能让人无声无息昏睡三天”,那时候指尖捏着滴管的力道都带着劲;后来为了防对手黑进殷家和她的势力的系统,她窝在机房里熬了三个通宵,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改防火墙,看着红色警报变成绿色的“安全”字样,连眼睛酸得流泪都觉得痛快。可这些事,现在她连拿支钢笔都嫌沉,更别说碰那些瓶瓶罐罐、敲那些复杂指令了。

眼前这绘本里的花花草草、虫鱼鸟兽,不过是她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总比坐在那儿发呆,被殷云姝看出“这孩子怎么又没表情”要好。

她翻到下一页,目光落在画着小刺猬的插画上,忽然想起刚才凌景珩说要陪她看书,殷云姝又坐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她,心里那点因“做不了喜欢的事”而起的空落,莫名被填了点东西。

前世她掌权十九年,书房里永远只有她一个人。文件堆得比人高,窗外的月亮升了又落,从没人会凑过来问她“看得懂吗”,更没人会主动说“陪你”。

凌瑾妤抿了抿唇,小身子往沙发中间挪了挪,离两人更近了些。她没抬头,声音轻轻的,却比刚才回答“嗯”时清楚了些:“明天我想要爸爸妈妈陪我看书。”

说完,她悄悄抬眼瞥了瞥两人。殷云姝显然是愣了下,随即眼里就漫开笑,像暖灯落在水面上,亮闪闪的:“好啊,妈妈陪你。”

殷云姝走到凌瑾妤身边,把她抱起,“明天爸爸妈妈陪你看书,现在咱们去洗澡睡觉了。”

浴室里氤氲着温热的水汽,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栀子花香。殷云姝小心地托着怀里的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身子刚从温水里捞出来,皮肤透着粉白,像颗刚剥了壳的水蜜桃。她用柔软的浴巾裹住凌瑾妤,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水珠,

凌瑾妤趴在她肩头,小脑袋微微耷拉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看起来像只温顺的小猫咪

殷云姝把她抱到卧室的小床上,铺着天鹅绒的床单软得像云朵。她弯腰给凌瑾妤掖好被角,指尖蹭过孩子细腻的脸颊,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晚安,妤儿。”

“妈妈晚安。”凌瑾妤的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刚洗完澡的慵懒。

殷云姝又看了她两眼,确认小被子盖得严实,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带上门时,只留下一道极细的门缝,方便夜里听着孩子的动静。

门合上的瞬间,那双眼刚刚还带着睡意的眸子“唰”地睁开了。

方才眼底的懵懂和依赖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冷漠,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平静却透着寒意。凌瑾妤静静地躺着,听着门外渐远的脚步声,直到确认妈妈回了主卧,才缓缓坐起身。

她小小的身子裹在宽大的睡袍里,显得格外单薄。指尖落在丝滑的被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节奏缓慢却规律——这是她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思考事情时总爱这样打发时间。

空气里还留着妈妈身上的木槿花香,甜得有些发腻。凌瑾妤微微垂眼,看着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掌,掌心的纹路浅浅的,是属于孩童的稚嫩。

四岁。

还有五个月,妈妈会带她去L洲

指尖的敲击忽然停了。

凌瑾妤抬起头,望向窗外。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思索,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

上辈子脑子里的东西都还在,她可以提前布局

比如,下个毒,让人/悄无声息/地死掉

让她的那位好外公,也尝尝药的味道

这可是她擅长的事

至于林家………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冷漠淡了些,多了点极浅的笑意,却依旧不是孩童该有的天真,更像是猎人发现了新的猎物踪迹时,那种不动声色的兴奋。

她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闭上眼睛时,嘴角还微微勾着。

夜色渐深,卧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听起来像个真正熟睡的孩子。

只有凌瑾妤自己知道,从今晚起,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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