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前面都是不懂事,后面会越来越好看!!!然后这一次的新副本就是会跟前面的有一内内像,嘻嘻,感谢理解!这边每天更的也比较多 ,每日一更,有宝子反应不够看所以加长了篇幅,希望大家喜欢!!!准备拉线,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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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差评入体
键盘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笙卿没感到解脱,只觉一股阴冷的疲惫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有蛇钻进了骨髓。出租屋窗户映着对面大楼永不熄灭的霓虹招牌,“无痛人流”的粉光把墙壁染成一片病态的暧昧。屏幕右下角,那行猩红的倒计时是这片混沌里唯一的锚点,也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规则怪谈医院】副本加载中…… 00:01:03
ID“黄金盟主”的最新评论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他刚上传的章节下:“作者脑子长瘤了?这破剧情建议挂‘临终关怀’科,直接拔管吧!”恶意浓稠得几乎要从像素里滴出来。笙卿下意识攥紧左手,皮肤下细微的银丝脉络应激般泛起微弱的暖流,像林旸留下的最后一点余烬。他抓过桌角那包皱巴巴的廉价水果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劣质的甜味混着香精的塑料感,勉强压住喉头翻涌的腥气——那是上次副本遗留的“纪念品”。
倒计时归零。
没有天旋地转,没有空间撕裂。一股极其复杂、冰冷粘稠的气味瞬间取代了出租屋的泡面味和窗外飘来的油烟——浓烈的消毒水像冰冷的针,狠狠刺进鼻腔深处,紧随其后的是陈年福尔马林的刺鼻、若有若无的血腥铁锈味、腐烂药棉的霉味,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类似过度运转后电子设备散发的焦糊塑料混合着臭氧的诡异气息。这气味如同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
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他坐在一张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同样材质、边缘磨损严重的桌子。头顶惨白的LED灯管发出高频的嗡鸣,光线白得刺眼,将所有东西都照得失去了正常的阴影,像曝光过度的照片。空气里弥漫着死寂的寒意,消毒水的气味无处不在,渗进皮肤。
“姓名?”
一个平板、毫无起伏的女声响起,像老旧的录音机卡带。
笙卿猛地抬头。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女人。穿着浆洗得发硬、白得刺眼的护士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勒着苍白的脖颈。她的脸…很怪。五官端正,但组合在一起有种非人的僵硬感,皮肤是长期不见阳光的惨白,嘴唇薄得像两片刀锋,涂着毫无血色的裸粉口红。最令人不适的是她的眼神,空洞,没有焦点,像蒙着一层灰白的翳,直勾勾地“看”向笙卿的方向,却又仿佛穿透了他,落在更远、更虚无的地方。
她胸前的金属胸牌刻着冰冷的职称:护士长。
笙卿的视线扫过桌面。除了一台样式极其老旧、屏幕边缘发黄的厚重电脑显示器,就是一叠厚厚的、边缘磨损卷曲的纸张。最上面一张的抬头是几个加粗的宋体黑字:
【第七人民医院入院知情同意书】
纸张散发着油墨和灰尘混合的呛人味道。护士长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盯”着他,涂着裸粉色口红的薄唇微微开合,重复了一遍,音调没有丝毫变化,像设定好的程序:“姓名?”
笙卿喉咙发紧。他尝试调动左手的金手指,掌心那个“评”字烙印却毫无反应,像被这里的空气冻结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压下心悸:“笙卿。”
护士长毫无反应。她伸出同样惨白、手指关节略显粗大的手,拿起桌上一个同样老旧的、连着线的红外线扫描枪。那枪头对准笙卿的脸,发出“滴”的一声短促轻响,枪体上一个微小的红灯闪烁了一下。
“身份确认:笙卿。状态:待入院。” 平板的声音从她喉咙里滚出来,毫无情感色彩。她放下扫描枪,枯瘦的手指在油腻的键盘上敲了几下,老旧的显示器屏幕闪烁,跳出几行绿色的代码般的信息流,随即定格在笙卿的名字和一个巨大的红色印章图案上,印章里是扭曲的“待评估”三个字。
“签字。”护士长将那叠厚厚的《知情同意书》推到他面前,同时递过来一支笔。那笔是医院常见的廉价塑料圆珠笔,笔芯是诡异的深蓝色,像凝固的血。
笙卿低头看向同意书。密密麻麻的小字如同蚁群,在惨白灯光下蠕动。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目光扫过那些条款:
第1条:入院即视为自愿接受本院一切诊疗方案,患者及家属无权质疑或拒绝。
第3条:本院查房时间为每日凌晨3:00至3:15。查房期间,请患者务必保持卧床状态,闭眼,勿发出任何声音,勿回应任何呼唤(包括医护人员)。无论听到何种动静,请坚信那是您的幻觉。
第5条:如您在非查房时间听到病房门外有持续性哭泣声,请立即按下床头红色呼叫按钮,并大声重复:“我很好,谢谢关心!”直至声音消失。请勿开门查看。
第7条:本院电梯仅在单数楼层停靠。若您发现电梯在双数楼层停靠并开门,无论门外出现何人何物,切勿进入,立即使用楼梯离开。
第9条:本院食堂仅提供绿色标识餐品。如遇红色标识餐品,请勿食用,并立即报告当值护士(护士制服左胸口袋插有蓝色钢笔者为真)。
第14条:本院不存在“负一层停尸房”。若有人(包括医护人员)引导您前往负一层,请立即停止跟随,前往最近的开阔区域(如门诊大厅)并高喊:“阳光真好啊!”
……
第23条:签署本同意书后,您的一切生命体征、意识波动、情绪数据将作为诊疗依据实时上传至本院数据库。您的身体即本院财产。
第37条:治愈标准由本院唯一判定。未达到治愈标准前,您将无限期留院观察。
条款冰冷、荒谬,充满逻辑陷阱。每多看一条,笙卿就感觉周围的寒意加重一分,那消毒水混合焦糊塑料的气味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刺鼻。签字栏的位置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嘴。
“签字。”护士长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她空洞的“目光”依旧锁定着笙卿,涂着裸粉色口红的嘴角,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非人的、僵硬的弧度,转瞬即逝。
笙卿的心脏狂跳起来。签,等于把命交出去。不签?他毫不怀疑这个诡异的护士长会立刻启动某种“强制措施”。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护士长身后半开的铁门。门外是一条同样惨白光线下、铺着老旧绿色水磨石地面的走廊,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某种…规律的、低沉的、像是金属器械在反复碰撞的“哐……哐……”声。
就在他几乎被这死寂和压力逼得窒息时,走廊深处传来一阵突兀的、滚轮摩擦地面的噪音。
吱嘎——吱嘎——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人影,坐在一架锈迹斑斑的轮椅上,被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推着,缓缓从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滑入惨白的灯光下。
推轮椅的是个年轻男护士,戴着口罩,眼神躲闪,动作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僵硬。
而轮椅上的人……笙卿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个极其瘦削的中年男人,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他身上,露出的手腕和脚踝细得像枯枝。他的头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侧,靠在轮椅的金属支架上,眼睛半睁着,浑浊的眼珠毫无神采,定定地“看”着前方虚空。他的脸色是死人般的青灰,嘴唇干裂发紫。最诡异的是,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那只枯瘦的手,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却无法忽视的频率,持续不断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动着轮椅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推轮椅的男护士经过护士长办公室门口时,脚步明显加快,似乎想尽快逃离。轮椅上那个抽搐的病人,毫无生气的眼珠却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竟直勾勾地“钉”在了办公室里的笙卿身上!
那眼神空洞、麻木,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感。仿佛不是在看他这个人,而是在扫描他皮囊下的某种东西。笙卿皮肤下的银丝脉络猛地一悸,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
轮椅吱嘎作响,缓缓滑过门口。病人那空洞、穿透性的视线,像冰冷的蛛丝,粘在笙卿身上,直到他的身影被走廊的阴影吞没。
“签字。”护士长平板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她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惨白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口的光线,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笼罩在笙卿和那份厚重的《知情同意书》上。她空洞的眼睛依旧“盯”着笙卿,但笙卿却在她浑浊的瞳孔深处,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一闪而过的冰冷数据流的幽光。
门外走廊深处,那低沉的金属碰撞声——“哐……哐……”——依旧在规律地回响,如同为这即将落笔的审判敲响的丧钟。空气里消毒水和焦糊塑料的味道,混合着轮椅病人留下的、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沉甸甸地压在笙卿的胸口。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