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脖子被小哥一刀斩杀,阿宁抱着她渐渐僵硬的身体,神色凝重。
吴邪甚至没来得及和她说最后一句话,那个被他拉进来的无辜之人就在离家万里的地方失去了回家的机会。
吴予棠一下子惊醒过来,她深深地呼吸着,感受到空气快速地进出肺部,她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缓过神来,她才惊觉自己现在满头大汗,汗湿的衣服粘在身上,眼前一片模糊,她眨了眨眼,泪水顺着流下脸颊。
感受到一只暖烘烘的手在断断续续地轻拍着她,她转头一看,是吴妈妈在拍着她。
予棠转过身子,目光轻轻扫过她的眉眼:她眉眼温柔,又带着母性的光辉,显得温柔又有力。
予棠挪着身子更加靠近她,埋头在她怀里,心里忐忑不安的感觉渐渐被安心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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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予棠的在吴家的平静生活又回归了,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东西悄然改变了。
时间转眼即逝,吴邪和吴予棠渐渐长大。
今年吴邪7岁了,这意味着今年是吴予棠来到吴家的第三个年头了。
这几年吴邪变得格外调皮,一点也没有小时候的“文静”,不变的是他依然努力维持着他的哥哥形象。
这期间两个小孩打打闹闹升到小学,每逢过年又去和解雨臣一起玩。
当然吴予棠最高兴的是霍秀秀也长大了,她可以和秀秀一起玩。
今年过年,吴斜和吴予棠又被带到了解家,他们还给解雨臣带了个惊喜。
还没进门,就听到解雨臣的声音。
“秀秀,你快点,小棠他们要到了!”
随之而来渐渐清晰的还有两声不同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小花哥哥你等等我!”可可爱爱的声音萌的吴予棠直流鼻血。
有妹妹这件事真是太棒了!
解雨臣和霍秀秀一跑过来,就双双扑到吴予棠身上,那力道大得恨不得直接挂在她身上。
吴予棠一下子就感觉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关键是两个挂件还不停挤兑着对方,她的身子也跟着左右摇摆。
“小花哥哥你放开,小棠姐姐被你压不过气来了!”
“你怎么不放开呢?小棠今天明明是来找我的!”
“小花哥哥真小气!”
“你才小气呢!”
霍秀秀人小,见怼不过解雨臣,立马抱紧吴予棠的手臂,开始吹“枕边风”。
“小棠姐姐,你看他,他说我小气~”
吴予棠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一点开口,那一碗水就端不平了。
好在霍秀秀也没想着得到回答,抢先拉着吴予棠进了屋。
解雨臣见两人走了,也不甘示弱的追上去,独留吴斜一人在后面生着闷气。
几位大人看在眼里也只是调侃了一句。
晚上吃完饭,四个小孩又跑到院子里来了,手上都还拿着吴邪兄妹从南方带来的方糕。
解雨臣和霍秀秀都很喜欢。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吴邪和吴予棠都有点受不住了,多待一会儿,手上都冻伤了。
解雨臣一看他们冷的不行,就想到烧火给他们烤烤。他这就想到了院子里的梅花树。
他把自己格外珍重的方糕递给吴斜,让他帮忙拿着。
他爬上树想折下几枝梅枝,可不说这个季节的梅树能不能点燃,就是这梅树的韧性也不是这个年纪的他搞得定的。
吴邪三人在树下等了半天,人都冻得恍惚了。吴邪迷迷糊糊的把手里的方糕给吃完了。
等到解雨臣忙活了半天啥也没弄到手,又累的不行地下了树,一看自己的方糕都没了,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想哭又哭不出来,想骂人也张不了口,只能咽下这口气。
吴邪也尴尬的不行。
吴予棠看着,和霍秀秀笑的停不下来。
直到吴予棠又进屋拿了块方糕递给解雨臣,吴邪才好过了点。
等到几天后,吴邪一家又要走时,解雨臣当着吴邪的面,毫不避人地和吴予棠说,吴邪人品不行。
吴邪很是无奈,但也确实不能反驳;吴予棠更是笑的不行。
她在吴邪家里呆了这么几年,什么评价吴邪的都有,说吴邪聪慧的,夸吴邪长的好的,骂吴邪调皮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吴邪人品不行。
大人们都当这是童言无忌,吴邪或许哪里惹到解雨臣了。
吴予棠想到那天的方糕事变,更是笑的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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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杭州,两人的生活又回归了日常。
等到解家传来噩耗,说解连环命没了,吴予棠才意识到剧情已经进行到这了。
想到她认识的长大后的小花,想到她攻略这么多次陆陆续续拼凑出来的解雨臣的故事,她坐不住了 。
她求着吴一穷带她一起去北京,她想看看小花。
吴一穷和她立马就赶去了北京,甚至来不及等吴邪放学。
还没踏进解家的大门,吴予棠就看到好多人堆在解家门口。他们的脸上都戴着张张面具,虚伪的悲伤堆在脸上,眼里却透露着贪婪侥幸的光芒。
吴一穷带着她穿过人群,踏入解家。
一进入解家的院子,她就看到白色的灵帆垂落在正屋的门两侧,再向里望去,往日明亮的正屋已经变成黑漆漆的灵堂,唯有一点烛光闪烁着。
而在那棺材前面解雨臣正跪在地上烧纸,巨大的棺材和解雨臣小小的身子形成强烈的对比。
那棺材好像要把他吞进去嚼碎,连一点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
吴予棠挣脱开爸爸的手,踉跄地走到他身边,跟着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又直起身子,静静的陪解雨臣一起烧纸。
余光里伸过来了一只小巧纤细的手,解雨臣才从机械般的动作中缓过神来,他转头就看到吴予棠跪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烧纸。
他的目光闪了闪,缓缓开口,声音哑得像是许久没有喝水了。
“小棠,你来了……”
吴予棠没有说话,她知道解雨臣此时并不需要安慰,只是需要有个人听他说话。
“他总是不在家……我被过继给他后……一年……都看不到他几次……”
这个“他”不言而喻。
“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这次回来……甚至连具尸体都没有……”
“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不算是他儿子……”
解雨臣说着轻笑了一声。
吴予棠听着,往日里极为好听的声音如今沙哑的不成样子,心里揪起着疼。
她起身去端了杯茶举到解雨臣面前,解雨臣就着她的手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外面那些全是来分家产的,要不是我师父镇着场子,今天我怕是出不了这门了。”
听到这些,吴予棠招手示意吴爸爸。
吴一穷本来守在门口,等她安慰安慰解雨臣,看到她招手又指了指外面的那些人,明白了自己女儿的意思。
他来时就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现在解家合法的继承人只剩下才六岁的解雨臣,外面的那些人必然眼红极了。
吴一穷虽然自己并不沾染这些腌臜事,但毕竟是九门五爷吴老狗的儿子,下面的两个弟弟也很是能干,这些人还是会卖他的面子。
他顺着女儿的意思警告了那些人一番。可是毕竟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要守住解家的家产,解雨臣不得不快速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