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予棠看着绣裳一直磕头却不敢承认错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连牵着吴邪的手都握紧了。
吴邪被手上的力道疼得厉害,他一下子抽出了自己的手,
“疼……”
罗予棠听见了,转头看向他,她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看着是真的很可怕,
吴邪害怕地开口,“予棠妹妹……”
罗予棠立马戴上了笑容,“天真哥哥等我处理一下,然后我们就去玩吧!”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紧,但还是点点头,走到一旁等着罗予棠。
罗予棠向前两步走到绣裳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她向身边的丫鬟抬手。丫鬟顿时低着头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漆木盘举到罗予棠能轻易碰到的位置。
罗予棠拿起漆木盘中的短鞭,顺势用短鞭头抵住绣裳的额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吴邪心里一惊,这是要干什么!
罗予棠可不管吴邪想什么,她凑近绣裳,看着绣裳眼里藏不住的害怕,满意地笑了出来,“我在最后问你一遍哦,是谁拿雨臣哥哥送我的玉镯去卖的!”
绣裳正想开口,罗予棠又用鞭子抵住她的嘴,“你想清楚再回答哦!”
绣裳害怕地颤抖着,可还是毫不迟疑地开口,“不是我,小姐!真的不是我!”她可不相信小姐看到她拿了玉镯,小姐可只抓到了拿出去卖的那人。
罗予棠彻底笑出了声,转身放下来鞭子,就在绣裳放心了的下一秒,
“啪!”
吴邪被这一声吓得个激灵。
罗予棠甩了甩手,看着绣裳倒在地上,脸肿了大半,嘴角甚至隐隐有了血丝,冷漠的开口,
“都说了不要骗我啦!”
说着,罗予棠又拿过鞭子,使劲地鞭打在绣裳身上,完全不顾绣裳微弱的求饶。
吴邪彻底被吓到了,他在罗予棠开始第一鞭的时候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听着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两只手根本捂不过来。渐渐的,眼泪就充满了吴邪的眼眶,他开始小声“呜呜”地哭着,生怕声音大了,下一鞭就抽在自己身上。
罗予棠甩鞭的手酸了,她用力地将鞭子扔在绣裳身上,甩了甩手,像是这时才发现吴邪一样,她走到吴邪身边,带着一丝好奇和纯粹的疑惑问道,
“你哭什么啊?”
吴邪听着罗予棠语气里的温和和好奇,这才放声大哭起来,他擦了擦眼泪鼻涕,转身跑出了罗家,想要回解家去。
罗予棠瘪瘪嘴,也没管吴邪没回答她的话就跑了,一边抬手招呼了个家徒跟着吴邪,保证将他安全送回去,一边叫人将绣裳关进柴房。
罗予棠自己则带着玉镯回了房间,美美睡了一觉,根本不管外界又将她传成了什么样。
这边吴邪被吓哭了,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解家,生怕后面有什么坏人追他。进了解家院子,他立马躲到爸爸身后,悄悄捏着吴一穷的衣服擦眼泪和鼻涕。
吴一穷看他这样子还以为被欺负了,想要问他怎么了。
吴邪迈步从吴一穷身后出来,正想要诉苦说自己被吓到了,就注意到四周许多好奇地目光,尤其是石桌对面“小花妹妹”的目光,他顿时不敢说出来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憋了句“摔倒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的,明明如果实话说出来或许还没这么丢脸,他非要藏着不敢说。若是罗予棠知道了,绝对会嫌弃吴邪的奇怪的脑子。
这就是吴邪和罗予棠的初见,或许是这件事给小吴邪带来的阴影太大了,罗予棠再也没见过吴邪,她很快将吴邪忘在脑后,留吴邪自己又害怕又惦记。
小吴邪当时也没想到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罗予棠,他以为他们就算不能一直见面,也能每年见一次呢。
可是吴一穷再也没带吴邪来北京和解家聚会,吴邪问起原因,吴一穷也不正面回答。久而久之,吴邪就明白这不是他一个小朋友能参与的。吴邪只有在心里想念他的小花妹妹、秀秀妹妹。
还有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讨厌”的、莫名其妙的予棠妹妹。
直到吴邪被吴三省哄着到处跑,来到了青海格尔木疗养院,吴邪看着坐在地上给禁婆梳头发的少女,吃惊之余,心里又泛起难以抑制的悸动。
“吴邪?好久不见。”
昏暗的灯光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驱散了他这段旅程以来的疲惫和不安。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