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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莲心诡局

开局魔道老祖掐灭正道曙光

血莲堂的莲池中央,魏无羡盯着手中半枚焦黑的莲子——这是从温九沉记忆深处寻到的“守心莲”残片,此刻在他掌心泛着微光,竟与腰间“温魏双生令”上的莲子坠子完美契合。池边的温氏弟子正在练习新创的“血莲术”,指尖凝结的不再是凶煞血珠,而是裹着柔光的透明莲瓣。

“老祖,蓝氏弟子又在莲池边摔了跟头。”小弟子温宁(与前世同名的少年)抱着药箱跑来,衣摆沾着莲池水汽,“他们总说‘血术需带杀心’,却不知您改的术法,要先‘守心’。”

魏无羡笑了——眼前的温宁,比前世初见时更活泼,眼底没有凶尸的阴霾,只有少年人的清澈。他忽然想起残魂说过,温九沉是温宁的先祖,而自己的鬼道术法,根源竟在温九沉未完成的《血魔经》。指尖抚过守心莲残片,当年温九沉在血池底刻下的字浮现眼前:“血术之恶,始于失心;血术之善,终于守心。”

“去告诉蓝景仪,练术时把抹额摘了吧。”他将残片放入莲池,池水泛起涟漪,映出姑苏蓝氏弟子们手忙脚乱的模样,“蓝氏抹额‘守心’,可太过拘谨,反而失了本心。”温宁点点头,忽然指着池面倒影:“老祖,金氏客卿来了,带着个戴斗笠的人。”

莲池边的回廊下,金光善的贴身客卿孟诗正陪着个灰衣人,斗笠压得极低,却在抬头时露出半张脸——苍白如纸,唇色泛青,竟是前世死于义城的晓星尘。魏无羡瞳孔骤缩,却见对方指尖缠着的绷带渗出黑血,分明是中了“血魔噬心咒”。

“温宗主别来无恙。”孟诗笑着呈上拜帖,“我家宗主听闻血莲堂改良了血术,特遣在下带‘故人’来讨教——这位宋子琛宋道长,对贵派术法甚是好奇。”

“宋子琛?”魏无羡盯着灰衣人的指尖,“当年晓星尘道长魂飞魄散,宋道长也不知所踪,如今怎会...”话未说完,灰衣人忽然祭出拂尘,缠满绷带的手竟凝出血色咒印——正是温卯当年偷学的“血魔分魂术”。

“温九沉,你以为改了个‘血莲堂’,就能洗清温氏罪孽?”灰衣人撕去脸上人皮面具,露出薛洋的脸,只是左眼缠着绷带,“金光善宗主说了,只要你交出《血魔经》残卷,便饶了这满池的小崽子们。”

话音未落,莲池四周突然涌出无数凶尸,指甲缝里嵌着金氏纹章。魏无羡催动血莲术,却发现这些凶尸体内竟藏着“守心莲”残片——正是前日蓝氏弟子不慎遗失的练术材料。他忽然想起金光善的拜帖,封皮上的金纹竟与当年温九沉血池底的“噬心咒”纹路一模一样。

“金光善,你果然偷了守心莲!”他跃上莲池中央的亭台,血煞笛与陈情的合奏震碎凶尸桎梏,“当年你先祖偷换温氏血池的守心莲,导致血术失控,如今又想故技重施?”

孟诗脸色骤变,袖口滑出半枚金鳞——那是金氏秘宝“鳞光符”,专破一切鬼道术法。可当符光落在魏无羡身上时,却被眉骨的金莲咒印弹开,反而让池中的守心莲残片发出清鸣,竟将凶尸体内的金氏咒印逐一剥离。

“不可能...”薛洋盯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你明明同时修了温氏血术和魏氏鬼道,为何没有被反噬?”

“因为我懂了温九沉的‘守心’,也懂了魏无羡的‘共情’。”魏无羡指尖凝出半朵血莲,花瓣是温氏的暗红,花蕊是魏氏的幽蓝,“血术也好,鬼道也罢,不过是术法的外衣,关键在人心——你用守心莲炼凶尸,我便用它渡魂。”

莲池的水忽然化作漫天光雨,落在每具凶尸眉心,洗去他们对金氏的执念。薛洋踉跄着后退,撞上孟诗的肩膀,却见对方悄悄祭出袖中剑,剑尖对准的不是魏无羡,而是他的咽喉。

“薛洋,你不过是金氏的棋子。”孟诗的剑尖染上黑血,“金光善宗主说了,温氏血术只能他一人掌控,至于你...”

“小心!”魏无羡挥袖卷开薛洋,袖中剑却擦过他的腰侧,撕开道血口——黑血混着红血滴落,竟在地面开出两色莲花。薛洋望着他眼底的焦急,忽然想起义城那年的霜华剑,想起那个愿意为他找糖的瞎子,喉咙忽然发紧:“你...为何救我?”

“因为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像我前世那样,困在仇恨里,不得善终。”魏无羡按住伤口,血莲术自动愈合伤疤,“薛洋,守心莲残片还能救你,只要你...”

“够了!”孟诗恼羞成怒,催动鳞光符引爆莲池四周的炸药,“温九沉,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爆炸声中,魏无羡看见温宁护着蓝氏弟子躲入莲心结界,看见薛洋发了疯似的扑向金光善的密信,却在此时,听见心底传来残魂的低语:“去血池底,那里藏着温九沉最后的守心莲。”

血池废墟下,魏无羡扒开碎石,终于看见那朵被咒印封存百年的纯白莲花——花瓣上刻着温九沉的血咒,花蕊里躺着魏无羡前世的陈情残片。当他的指尖同时触到两者,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百年前温九沉与蓝安对决,故意让对方的朔月剑划破眉心,只为将守心莲的种子植入血咒;前世魏无羡在乱葬岗吹陈情,无意间唤醒了种子里的温氏残魂,才有了今日的“温魏共生”。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他将守心莲放入血池,池水竟化作清甜的泉水,顺着岐山根系流向四方,“温九沉的恨,魏无羡的不甘,终究要在这守心莲里,开出新的花。”

爆炸声渐歇,孟诗被温氏弟子制住,薛洋攥着金光善的密信跪在莲池边,信上的字迹刺得他双眼发疼:“夺温氏血术,灭魏氏残魂,永绝后患。”他忽然笑了,笑得浑身发抖,将信撕成碎片抛向空中:“金光善啊金光善,你以为灭了我,就能握住血术?你忘了,这世上还有个能让凶尸落泪的魏无羡...”

魏无羡走到他身边,递上颗糖——前世晓星尘藏在义城的“星辰糖”,此刻在他掌心泛着微光:“薛洋,糖是甜的,就像守心莲的花蕊,只要你愿意尝一尝...”

薛洋愣住了——太久了,久到他快忘了糖的味道,久到他以为自己注定要在黑暗里腐烂。可此刻,眼前的人明明顶着温九沉的面容,眼底却盛着魏无羡的光,就像当年的晓星尘,举着霜华剑说“你可知道,心悦一人是什么感觉”。

“魏无羡,你终究是个疯子。”他接过糖,指尖触到对方掌心的茧——那是握笛子磨出的茧,和晓星尘握剑的茧,一模一样,“但疯子也好,傻子也罢...至少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在血池里种莲花。”

莲池的泉水漫过众人脚踝,带着守心莲的清香。魏无羡望着远处赶来的江枫眠、蓝安,望着身边神情复杂的薛洋,忽然明白:所谓“掐灭正道曙光”,从来不是他的使命,他真正要做的,是让被阴霾遮蔽的光,重新照亮每个人的心底——哪怕那个人是薛洋,哪怕那个人曾是温九沉。

(第四章完,下章预告:金光善的阴谋败露,仙门百家联合讨伐金氏,魏无羡率血莲堂弟子助战,却在金麟台发现“阴铁残片”与守心莲的关联;薛洋加入血莲堂,成为“血莲诡道”的传人,却在某次夜猎中,发现晓星尘的残魂被困在阴铁碎片里;魏无羡为救晓星尘,决定重启“血池净化术”,却需要温九沉与魏无羡的双生魂魄共同催动,而这意味着,他可能永远失去“温魏共生”的身份,变回单纯的魏无羡,或是永远成为温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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