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人因为这件事锒铛入狱,时府因此受到牵连,右相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左相势力趁机崛起,时家经受接连打压下一蹶不振,乐逸政趁虚而入,将夜家与右相的势力收入囊中,壮大了自己的势力。
从此乐逸政平步青云,一步步走上了世间最高的那个位置。
“夫人。”管事的声音唤回了时懿欢的神志,“时府那边传来了消息。”
时懿欢才惊觉自己刚才再次陷入了那样的迷障,不由得甩甩头,接过管家手中的信件。
夜清宴里通外邦的事情几乎已经盖棺定论,此事已经从淮州传到了背景,右相与他的政敌们都已经有所耳闻。
大理寺亲下文书,表明了兹事体大,这已经不仅仅是时懿欢一个人的事了,这背后牵连的,可是右相一派所有人的命运!
右相亲手写了封文书快马加鞭寄回来,勒令时老爷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
时懿欢拿着祖父的书信,心中一片焦急,尽管祖父目前偏向保住夜清宴的产业,但最后一句话也写明了若实在不力,须壮士断腕,即刻上京。
点明了要让时懿欢舍了夜家的产业,将人带回京中。
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事情仍然僵持着。
夜家明面上的产业都被乐知府控制住,甚至夜清宴本人,似乎也被乐知府变法软禁问话,只为让他认下勾结外邦的罪名。
有两家店面已经因此关闭,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
时懿欢捏着祖父的信件,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些心焦。
祖父和父亲这次不能亲自出面,否则就是平白将把柄送到政敌手上。
右相虽然在京中权势滔天,却也不是一家独大。
大盛国之所以能在经历一场内战之后这么快速恢复如初,靠的是当今朝中的四位异姓王爷和左右二相。
几人明面上一团和气,私底下却划分了几大阵营,分庭抗礼。
别看右相地位高,却还是需要跟这几位相互掣肘,保持政治上的恐怖平衡,来达到皇上想要的局面。
可是如今时家的女婿出了问题,还是能够动摇国本的问题,这无疑是在给其他人递刀子。
不,或许这一切的背后就少不了那些人的影子。
时懿欢捏了捏额角。
大理寺虽然明面上与左相右相相互制衡,但是私底下却偏向左相多一些,否则那查封的文书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下来。
再说,淮州府的一介商人竟然能够惊动大理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时懿欢想起了成婚前流传出来的右相意图谋反的流言,心中莫名感觉这事似乎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要针对的绝不是时懿欢或者夜清宴,而是……右相一派。
就像时懿欢想的那样,夜清宴的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下定论,京中弹劾右相的折子便已经堆满皇上的御书房了。
夜清宴勾结外邦的罪名就像一个引子,勾起了一连串针对右相及其一派的指责,有人说右相徇私枉法,包庇自己的孙女婿,有人说右相居心叵测,觊觎大盛国的江山,还有人指责右相的门生,当朝状元郎科举作弊,考官们收受贿赂等等。
右相一脉的官员有些已经因此吃了挂落,其他的头顶上也都悬着一把剑。
一切都像是海浪一般,在时懿欢措不及防之下就朝她扑了过来,夜清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右相已经被人拉下了水,灭顶的灾祸好像近在眼前。
白皙纤细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因为时懿欢发现,她面对这样复杂的局势,竟然没有一点头绪。
冰凉的温度覆盖在她手背上,时懿欢从惊慌中回过神,耳边传来夜清宴清冷的声音。
“冷静,不要急。”
时懿欢动作一顿,看着面前的人。
虽然衣服上有微微凌乱的痕迹,但没有明显的伤口。
“你……”时懿欢一时间有些发愣,似乎有些搞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了。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时懿欢。
是乐知府用来查封夜清宴店铺的罪证——几封与北契人来往的书信。
夜清宴慢悠悠地坐下,语气仍然柔和,“你不觉得,这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吗?”
时懿欢点了点头,“这一切本来就是冲着时家……我祖父来的,乐知府或许只是一个契机。”
夜清宴闻言点了点头,“不错,还没有失去理智和判断。”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状似不经意道:“如今京城盘根错节,右相一派陷入弱势。这时候谁强势一点,对其他几派都不是好事。”
时懿欢眼底闪过一抹锐光。
夜清宴见状满意,恢复了之前的态度,起身就要往外面走,经过时懿欢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时懿欢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