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欢纵然无意得罪楼家,但楼郡主此次不知道是敌是友,她们在京中虽然有右相撑腰,但到底人生地不熟,谁知道下一步是不是陷阱,因此格外谨慎了一些。
看着时懿欢脸上的犹疑,楼郡主竟二话不说,牵起了时懿欢的手,道:“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我们楼家祖训便是错了就要认罚,你若不答应,我明天起就亲自到右相府负荆请罪,直到你愿意答应为止!”
时懿欢还是头一次遇见这般……没有距离的人,二话不说就牵手,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下意识转头去看夜清宴,却见后者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手的纸扇,只顾自己扇风,似乎没有看到两人的互动。
若是让楼家宝贝的郡主天天上门负荆请罪,不说百姓们的悠悠众口,祖父祖母知道了恐怕会气晕过去,无奈之下,时懿欢点头答应了这个邀请。
更何况,她也有些事情要问问这位郡主。
楼郡主闻言高兴起来,转头去看夜清宴,“你也一起,这到底是你的产业,要道歉就两人的份一起道!”
她在京中时偶尔会听爷爷提起淮州的夜家,那时候她便心生不悦,明明爷爷是她的爷爷,却总是在她面前提起一个外人!
因着此事,她对夜清宴的初印象并不好,再加上后来遇见的那人,在她面前说了许多夜清宴做下的恶事,心中更是厌恶非常。
这样的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一向英明的爷爷蒙蔽了双眼?
出于这样的心思,在知道他名下的店以次充好时,她才会第一时间上门找麻烦。
如今这件事被证明是一个误会,那么其他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她不是只会听信一家之言,身为楼王府的郡主,她不仅被众星拱月,也被爷爷严格要求学习兵法与政治。
如今仔细想来,自己估计就是中了借刀杀人的计谋!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冷,敢算计她,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杏园中,楼郡主一杯又一杯地敬酒,闲谈之间隐约了解了这对小夫妻的为人,也渐渐明白了爷爷的赏识从何而来。
这夜清宴虽然话少,但句句言之有物,让人一眼看出来非池中之物。
她终于明白了爷爷说的看一个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是什么意思。
“郡主……”时懿欢见聊得差不多了,便要提出自己的疑问。
“叫我景欢就好啦,”楼郡主的眼睛亮着光,让时懿欢看着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叫懿欢,我叫景欢,可见我们是有缘的!以后我能经常去右相府找你玩儿吗?”
楼郡主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
时懿欢顿了顿,没有回答郡主的话,而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知郡主是受了谁的挑拨,才……”
说到这事,楼景欢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她抿了抿唇,将自己最近的遭遇说了出来。
月上中天,宴会纵然再欢快,也有散会的时间。
楼景欢在下人的拥护下,与时懿欢告别。
“下次我有时间回去找你玩儿的!”
时懿欢无奈点头,直到那郡主的身影消失,脸上的神色才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与夜清宴对视一眼。
没想到,在他们这样严密的监视之下,萧青迟竟然还能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搞小动作。
据楼景欢所说,那萧青迟遇见她的时候正在被人欺凌,她自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人看着是个弱气书生,自己说是因为在淮州被夜清宴逼得家破人亡活不下去去了才上京的,还说了时懿欢夫妻二人的许多坏话,加深了楼景欢的偏见。
今日郡主手上的那匹布料,正是出自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