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月轩的背后东家,却并不是时懿欢所想的萧青迟或者薇儿其中一人。
而是顾王。
但这却让时懿欢更为紧张,因为她没忘了,顾家可是曾经与莲火教有过接触的。
而且对方这架势,不仅是针对新云阁,更像是冲着右相府来的。
能与莲火教相勾结,顾家与萧青迟至少在秉性上有不少相同的地方。
比如说记仇。
北契王来访的时候右相府几乎是明着对付顾王,将顾家拉下水的同时还顺势吞噬了不少顾家的势力。
这阵子顾家一反常态没有对这事多说什么,没想到却是引而不发。
就如时懿欢想的那样,听月轩靠着模仿新云轩的点心菜品在京城中站稳了脚跟,却并不像是要赚钱一样,火速将盈利投入了下一家店面上。
每一家都开在夜家资产的附近或者是对面,卖的东西也都大致相同。
光顾过他们家店面的客人也不约而同地将两家店面进行对比,最后都一致地将夜家的店面贬的一文不值。
这样的策略虽然能够吸引一些新顾客,或者能从夜家手下抢客人,但渐渐的也会暴露出一些缺陷。
人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人喜欢顾王随商品送出了廉价赠礼,有人纯粹不喜欢看夜家一家独大,也有人就是更喜欢顾家的品味。
但是更多的,是不明所以被风口吹着前进的普通客人。
仿冒的东西终究不是赠品,顾家开的所有店铺转了前之后都没有推出自己专属的商品,自己卖的商品质量又终究比不上正品。
久而久之有了对比,众人也都能从中看出端倪。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只会人云亦云,也有一些清醒的,看出了这件事背后的不对劲。
时懿欢和夜清宴二人看中了机会,顺势派人暗中在民众中潜伏,引导他们思考。
不多时,一面倒的声音便渐渐变化。
支持夜家的,支持顾王的,浑水摸鱼的,看乐子的,都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京城商圈掀起了一滩风浪。
时懿欢看着最近的账本,皱着的眉头却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
对方这般步步紧逼,却好像单纯是为了抢夜家的客人,但时懿欢却觉得对方好像有什么后手。
令人不安的事,淮南的总部似乎也同时出了问题,对方为了将夜家彻底拉下马,似乎花了大价钱,莲火教在淮州的残党倾巢而出,一夜之间对淮州的商铺进行了无差别攻击,淮州商圈损失惨重。
之后再顺势开起新店,企图将淮州的商业垄断。
店面遭受攻击,不仅赚不到钱,还多了些额外的损失,淮州的商人们怨声载道。
不少商人传信回京,求夜清宴回淮州坐镇。
夜家作为淮州商业的龙头,自然不能对这个现状置之不理,小师弟带着部分的望中楼的势力镇不住场子,夜清宴看样子势必要回去一趟。
京中局势混乱,又临近春节,这个关头离京……
纵然知道时机不对,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临行前夜清宴抬手摸了摸时懿欢的头,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我会尽快解决然后回来的,”他声音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了一丝认真与严肃,“莲火教这般布局未必没有调虎离山的意思,淮州与京城有一段距离,消息传达并不及时,要时刻小心,若是必要时,大可断尾求生。”
时懿欢闻言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抿唇点了点头。
她犹疑一阵,抬眸望向夜清宴,“这一路上恐怕也不安生,你也得小心。”
夜清宴轻笑一声,手在时懿欢头顶揉了揉。
离春节还有三天不到,夜清宴却要临时离开,时老爷知道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自己的大儿子跟着女婿去了。
时懿欢的长兄如今在户部当差,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内幕,有他跟着想必夜清宴行事也方便。
商战在京城闹得那么大,右相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或者说,他知道的也许比时懿欢还要多一些,对孙女婿的行事也是默认了的。
夜清宴即刻启程,京城的商战却没有随着他的离开而偃旗息鼓。
那些对夜家商铺的攻击渐渐变了味道,不再是对夜家商品的抨击,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时懿欢。
民间传出了不少声音,说时懿欢仗着右相的势力,用夜家的银子要将京中的商业全都垄断。
右相府与夜家官商勾结,逼死小商贩,意图制霸京中,对百姓们更是横征暴敛。
还有诸如挂羊头卖狗肉、货不对板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论,将脏水都往时懿欢身上泼。
夜家的东西本来在价格上就不算很亲民,一些奢侈的东西寻常人也根本无法接触,新年关头又听到这些言论,对右相府与夜家都没有什么好印象,流言也因此越传越广,右相府的名声渐渐被抹黑了。
时懿欢自然不能看着时家被这样抹黑,想了一晚之后,决定即刻反击。
她让地字小队的几个人暗中行动,潜伏到最开始的听云轩内暗中搜寻。
作为最开始针对夜家的大本营,这里面的消息肯定比其他地方多得多。
地字小队本在搜查上并不擅长,但此次却是他们自己请缨出手。
无他,他们还记着最开始的仿制之仇,说什么也得将仇报了。
于此同时,夜家名下的几家产业,也都开始调转经营策略,将矛头集中对准了几家核心产业,准备来个各个击破。
只是没想到,时懿欢的布局还没有正式开始,除夕当晚便传来一个天大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