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关于右相的流言在京城之中愈演愈烈,甚至已经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而右相本人,却因为自己儿孙辈的麻烦牵扯住,无暇处理这样的麻烦,只能任凭官员百姓们将污水朝他身上泼。
或许是近日的麻烦太多,右相又年岁已高,做不到二者兼顾,便这样被琐事日复一日地拖进漩涡之中,精力也大不如前,渐渐地显出颓像来,不复从前神采奕奕的模样,反而更像一个老人。
但他的对手可不会因为他颓废而就此放过他。
沈王有周宏的助力,对右相手底下的势力布局了解得一清二楚,所谓趁他病要他命,右相如今难以分身,正是他们动手的时候,沈王占着先机,抢在众人之前率先抢夺了右相府的核心权力,将自己的势力日渐壮大了起来。
有了沈王的背后支撑,五皇子的底气也日渐嚣张起来,在如今的朝堂之中,甚至已经完全盖过了二皇子。
人一旦有了与自己实力不符的权力,就会变得飘飘然。
五皇子在沈王一派人的吹捧下,也渐渐不将二皇子等人看在眼中。
母亲是皇后又如何,有左相做靠山又如何呢,有的时候选择往往大于一切,他就是做对了选择,才拥有了今天这一切。
二皇子看着从他面前昂首而过的人,一向冷酷的脸又更冷了,像是九天寒冰,千年不化,就连身边的人也都不自觉离他远一些,生怕被他身上的寒气误伤。
左相知道他着急,笑了下,安抚道:“不必心急,胜负未定,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如今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便好。”
他想了下,又说:“如今右相被他们拖住,未尝不是我们的几乎,从前被右相管控的地方,如今都是我们的机会。”
二皇子到底不笨,稍微一想便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心头的压力消解了不少。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饶是右相府这般庞然大物,也渐渐被拖垮,显示出了些许颓势,再不能全面兼顾,而不得不放弃了部分权力,而这部分权力很快便被一直潜伏周围的鬣狗分食殆尽。
右相纵然有心挽救,却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花费多年建立起来的权力被蚕食。
失去了权力的掩护,很多东西便趁机浮出水面,右相府曾经做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便都渐渐被揭露了出来。
这些事不仅没有像以前一样被很快处理,反而像是水面的涟漪,一圈一圈地往外扩散。
其中的一些不过是达官贵人们都习以为常的小事,虽然说确实触犯了某些律法,但总的来说只是饶痒痒级别的。
只有一件,由相府曾经的下人亲口拖出的一件事,却十分骇人听闻。
据说右相府对天子早有不臣之心,暗中谋逆已有多年,别看他面上总是一副忠心于圣上的模样,但私底下最不服皇上的,便是右相本人。
和他相比,顾王曾经所做的那些,根本微不足道。
据那位相府的下人说,她曾在相府的房中,发现一件绣着龙纹的黄袍。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呆了,绣着龙纹的黄袍,那不就是龙袍吗!
没想到右相看着这么安分,私底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暗藏龙袍!
这流言甚至不需要可以传播,半日之内就已经在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沈王抓住机会,立马进宫想皇上请旨。
“皇上,右相此举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您不能再顾及当年的情分,而对这等乱臣贼子心软啊!”
皇上犹豫了片刻,最终只是准了他搜查相府的请求。
但这便是正中沈王的下怀。
这天百姓们向往常一样,来来往往为生计奔波,闲暇时偶尔与邻座的生人聊聊闲话。
京城的街道依然热闹闲适。
可是没有多久,这份祥和便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沈王端着圣旨,带着一大群精兵面色凝重地往右相府的方向过去。
到达相府时,里面的主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右相站在门口,等着沈王的到来。
沈王宣读了圣旨,不待右相表态,往后一挥手,身着重甲的士兵们便上前,越过右相进了相府,开始大肆搜查。
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不断传来,沈王胜券在握,终于有心情与面前的老友叙叙旧。
“我说过什么,老友,太过粗心只会给敌人留破绽。”沈王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右相只是垂眸,道:“你只管得意便是,日后被反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哼,”沈王哼笑一声,道:“还在嘴硬,不论我下场如何,你都看不到了。”
“禀告王爷,”似乎是为了呼应沈王的话,周宏抱着一堆东西走了出来,“在右相书房中,找到了这件衣服,以及一些谋反的文书。”
沈王将那些东西来回翻了翻,脸上的神情十分得意,“证据确凿,你完了,来人!”
随着他一声呼喝,一众士兵提枪上阵,“将相府上下,统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