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算再迟钝,如今也已经认出,此地俨然是某人的墓室,这些金银财宝、秘籍药材,都不过是随葬的物品,而这正中间的石室,便是墓主人安息之地。
单看外面这些随葬的物品,应有尽有,富丽堂皇,便可知这地宫的主人绝对大有来头。
夜清宴先是上前,对着紧闭的大门四处探查一番,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对时懿欢点点头,将人拉上前。
这处石门设置严密,周边并没有任何像是机关或是门锁的样子,看来这墓地的主人明显是不想让被人打扰他。
夜清宴和时懿欢又不是盗墓者,也无意对墓地主人的身份有何深究,在确认完这是墓地主人所在,便也无意打扰,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道在二人脚步才踏出三步,身后便传来轰隆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土地也开始轰隆隆剧烈震颤起来,烟尘泥土自半空中洒下,扬起一阵黄色的烟雾。
夜清宴将时懿欢拦在身后,二人摆出戒备的姿势,朝着缓缓打开的石门看去。
橘黄的火光点点透了出来,与二人所料想不同的是,里面并没有任何腐朽或发霉的异味,反而自内而外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让人仿佛跻身于大自然中,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夜清宴凤眸中闪过警惕,越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便越是危机四伏的时候,他不能掉以轻心。
待一切都重新平静下来,烟雾散去,里面的光景一点不落的在两人面前全盘展露。
意外的是,里面与夫妻二人所想的并不相符。
没有所谓的棺椁或者尸骸,被满墙壁画围起来的,只有一张巨大的石桌,上面隐约摆放着什么东西。
时懿欢扫过墙上模糊的壁画,冥冥中似乎受到了什么召唤,牵着夜清宴缓缓上前,走进了洞开的石门之中。
随着二人的深入,里面的东西便越发的一览无遗,除却二人方才在门口看到的,便只有方才视线死角下,墙上了两件繁华的衣装。
那衣装色彩鲜艳,制式繁复正式,花纹是复古繁杂的一龙一凤,透着隐隐的天威,衣襟处的扣子镶嵌的如今已经绝迹的绿珍珠,被人精心用十分澄澈的琉璃装裹起来,并排在墙上,像是陈列,又像是做祭奠之用。
看来这是一座衣冠冢。
而那两件衣服所属,便是这座大墓的主人。
二人粗略看过一阵之后,便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了偌大石桌上放着的东西。
足以横躺下两个成年男性的石桌上,与外面万荣富贵的风格不同,只简单摆了三样东西。
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一本残缺的秘籍,和一本全黑的书本。
不论是那纯黑的书,还是那本与火有关的秘籍,都是两人此前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找的东西。
至于那钥匙,两人如今却不清楚其用途所在。
时懿欢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那本纯黑的书,而是与夜清宴一起,拿起了那残本的秘籍。
如今郑亦栎已经死了,那纯黑的书纵然还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却已经影响不了如今天下的局势。
倒是有了那半本秘籍,配上在外面拿到的几份药材,夜清宴身上的火毒便可全解了。
两人不客气地将东西都收入囊中,这才又余兴看起周围墙上密集的绘画来。
他们进来的地方显然是壁画的开端,上面所绘黑云压顶,红色的巨龙张着血盆大口,将四方天地通通点燃。
衣着简陋的小人儿四散而逃,只有中间的七人面对着巨龙而去。
第二幅便是那巨龙死后躯体化为了碎块,往四面八方散落开去,所到之处无不再度燃起篝火,建起房屋,形成了新的部落,一个有一个几口之家就这么暗中建立起来。
后面的壁画几乎都是描述这几个仅存的家族或是内斗,或是外站,拖着拖着便只剩下了墓主人夫妻二人,以及一个婴孩儿。
时懿欢注意到,好几处壁画中,一朵红莲始终若隐若现,最终在最后一幅画上,点在了夫妻二人怀中的婴孩头上,其意味不言而喻。
二人默默将壁画看完,心中便有了一个模糊的推测。
“这或许,是郑亦栎父母的墓。”夜清宴皱了皱眉。
时懿欢点了点头,眉间的神色也十分复杂。
从壁画上看,这对夫妇是被当初的七人之中的某人私下放走,隐姓埋名苟延残喘至今。
而那位放人的原因,只怕也不是什么一时心软,而是另有所谋。
至于那人是谁,这里面的壁画没有明着说。
但是时懿欢却沿着那红莲的痕迹,一路回溯,最终在第一幅壁画之中发现了端倪。
“在这。”她点着某个人的头顶,那熊熊的火焰如莲花般盛放。
“若真是他,”夜清宴皱眉,脸上的神色转变成了凝重,“恐怕京中不会太平了。”
两人还要继续研究,便听到外面不知道哪个方位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在用火药炸山。
夜清宴感知了一下,发现那并不是从两人进来的方向。
惊天巨响一阵接着一阵,两人神情严肃。
外面的人,只会有两种可能,一则,是循着壁画上描写的线索,特地来此毁尸灭;二则,是在掘地三尺,找她们二人的下落。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对他们都是十分不利。
“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个地宫。”时懿欢当机立断。
夜清宴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在某个壁画之中,看见了什么,朝时懿欢伸出手。
“钥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