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经理叫来！这牛排是给人吃的吗？跟皮鞋底子似的！"
高档西餐厅的VIP区域，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把餐刀摔在盘子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被他呵斥的女服务员眼眶发红，手指绞着围裙边不敢抬头。
"先生，实在对不起，我这就给您换一份..."女孩声音发抖。
"换？老子请客户吃饭就这服务？你知道我一年在你们这消费多少钱吗？"男人不依不饶，声音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知道啊，去年消费八万六，其中五万是开发票给公司报销的。"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旁边插进来。叫李木子的服务员端着柠檬水走过来，一米六八的个头，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眼睛亮得像两把小刀子。
"你什么意思？"男人脸色顿时铁青。
"没啥意思。"李木子把柠檬水往桌上一放，纯正的东北口音跟餐厅的钢琴曲形成奇妙混搭，"就是说您要真牛逼就别拿公司钱充大款，这牛排58度恒温慢烤两小时，您非要全熟怪谁啊？要不我给您推荐隔壁兰州拉面？那牛肉片保证熟透透的。"
整个VIP区瞬间安静。钢琴师的手指悬在半空，几个服务员惊恐地捂住嘴。被怼的男人脸色由青转红，活像只快爆炸的河豚。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李木子，木子李，工号0816。"女孩满不在乎地撩了下刘海，"投诉前先把口水擦擦，都喷我同事脸上了。"
角落里，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差点把红酒喷出来。他抬手示意想上前的经理退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场闹剧。
五分钟后，员工休息室。
"李木子！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东西走人！"餐厅经理气得领结都歪了，"你知道那位是谁吗？傅氏集团的长期合作伙伴！"
"知道啊，不就是个部门经理嘛。"李木子正在解围裙，"王经理，上个月他摸女服务员手的事儿您怎么不提？"
"你——"
"让她留下。"
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所有人回头，看见那个灰西装男人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半杯红酒。
"傅、傅总？！"王经理瞬间结巴了。
李木子挑眉打量来人——三十岁上下，肩宽腿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睛黑得像东北冬天的夜空。此刻这双眼睛正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她。
"你是这儿的老板？"她直接问。
"傅林宣。"男人向前走了两步，"这家餐厅属于傅氏集团旗下，准确说，我是你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休息室鸦雀无声。李木子听见身后有人倒吸凉气。
"哦。"她点点头，"所以呢？要亲自开除我？"
傅林宣笑了。那笑容像冰封的松花江突然裂开一道缝，底下是汩汩流动的活水。
"恰恰相反。"他转向王经理，"给这位...李小姐升职。从明天起，她担任客户关系专员，直接向我汇报。"
"什么？！"王经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木子眯起眼睛："等等，你该不是在耍我吧？"
"我从不耍人。"傅林宣抿了口红酒，"特别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仿佛能听见噼啪的火花声。
"行啊。"李木子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过傅总，您可别后悔。我这人吧，就爱说大实话。"
"巧了。"傅林宣放下酒杯，"我这人，就爱听大实话。"
走出餐厅时，李木子抬头看了看"傅氏集团"金光闪闪的logo，掏出手机给闺蜜发了条语音：
"小红啊，跟你说个事儿...我好像把霸道总裁给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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