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调研

市场调研

　　周一早晨，李木子穿着新买的职业套装站在傅氏大厦前，浑身不自在。裙子紧得让她迈不开步，高跟鞋像两个刑具。

　　"早啊，李专员。"保安大叔笑着打招呼。

　　"早..."李木子扶着墙慢慢挪动，活像只刚上岸的企鹅。

　　电梯门一开，她差点撞上一堵人墙——傅林宣今天没穿西装，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整个人年轻了至少五岁。

　　"你这是...？"他上下打量她。

　　李木子扯了扯裙角："专业形象啊。"

　　傅林宣皱眉："谁规定的？"

　　"电...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换掉。"傅林宣转身走向另一部电梯，"半小时后地下车库见，穿你舒服的衣服。"

　　当李木子穿着牛仔裤、卫衣和运动鞋蹦蹦跳跳出现在车库时，傅林宣已经等在一辆低调的黑色SUV旁。

　　"去哪？"她钻进副驾驶。

　　"市场调研。"傅林宣发动车子，"集团计划在城北开新店，需要了解当地消费习惯。"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城北最大的农贸市场门口。李木子眼睛一亮："早说啊！这可是我主场！"

　　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傅林宣刚走进来就被一个扛着麻袋的大爷撞得踉跄一下，李木子眼疾手快抓住他胳膊："小心点儿，城里人。"

　　傅林宣的手腕被她握着，触感温暖而陌生。他低头看了看，李木子立刻松开，耳尖微微发红。

　　"先从这个开始。"她指向一个蔬菜摊，"看我的。"

　　"大姐，这土豆多钱一斤啊？"李木子拿起一个沾着泥土的土豆。

　　"三块五。"

　　"啥？三块五？"李木子夸张地瞪大眼睛，"这都长芽了！两块五得了呗！"

　　"哎哟小姑娘，现在物价涨得厉害..."

　　"那我上隔壁老王家买了啊？上周在他那买的可新鲜了！"

　　"行行行，两块八给你！"

　　交易达成，李木子得意地冲傅林宣眨眨眼："学会没？"

　　傅林宣若有所思："所以要先虚构一个竞争对手？"

　　"聪明！"李木子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走，下一家！"

　　整个上午，傅林宣跟着李木子穿梭在各个摊位间，看她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砍价，如何跟商贩唠家常套信息，如何分辨食材新鲜度。最令他惊讶的是，李木子能记住每个摊主的名字和家庭情况。

　　"王婶，您儿子高考怎么样啊？"

　　"张叔，腰疼好点没？我姥有个偏方回头告诉您！"

　　中午他们坐在市场角落的小板凳上吃豆腐脑，傅林宣的白衬衫已经沾上几点油渍，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你为什么对这里这么熟？"他问。

　　李木子咬着吸管："我姥姥家住这附近，小时候寒暑假都在这儿过。"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对了！前面拐角有家酱肉铺，祖传三代的老字号，咱们应该去尝尝！"

　　她起身太急，不小心撞到身后的人，一碗辣椒油全泼在自己衣服上。

　　"啊！"李木子看着胸前一大片红渍傻眼了。

　　傅林宣立刻掏出纸巾递给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李木子手忙脚乱地擦拭，结果越擦面积越大。

　　"别动。"傅林宣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卫衣的拉链头，慢慢往下拉，"脱下来，反面冲洗。"

　　李木子僵在原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和抿紧的嘴唇，心跳突然加速。拉链开到胸口位置时，傅林宣似乎意识到什么，耳根一红，迅速松开手。

　　"你自己来。"他转过身去。

　　最后李木子穿着傅林宣的备用衬衫回了市场，袖子挽了好几道还是长，整个人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酱肉铺老板娘看看她又看看傅林宣，笑得意味深长：

　　"小两口刚结婚吧？感情真好！"

　　傅林宣刚要解释，李木子已经笑嘻嘻地接话："是啊婶儿，我老公可疼我了！"说完还故意往傅林宣身上靠。

　　回程车上，傅林宣专注地开车，李木子则翻看着今天的调研笔记。

　　"其实..."傅林宣突然开口，"你很有商业头脑。"

　　"啥？"李木子抬头。

　　"你提出的'接地气'经营理念，和我的市场分析结果高度吻合。"傅林宣目视前方，"城北新店可以考虑加入更多本土元素。"

　　李木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所以...我通过试用期了？"

　　"才第一天。"傅林宣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个不错的开始。"

　　夕阳透过车窗洒在两人身上，李木子偷偷看了眼傅林宣的侧脸，发现他也在后视镜里看她，两人同时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