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意走了一个月后,杨之亮在街上碰到了一身皮衣,戴着墨镜,开着摩托的苏文谦。
“苏文谦!”杨之亮隔着街道喊他。
苏文谦先是一怔,而后顺着声音来源看去,随即摘下墨镜,向杨之亮挥了挥手,笑着对他喊道:“杨之亮!”
杨之亮走过去,想起了文知意之前的嘱咐,加上他多年潜伏地下党工作的经验都在告诉他,牧鱼回来,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原因,而是因为任务。
他和苏文谦简单寒喧了几句,便装作不经意间问起苏文谦回来是不是有任务。苏文谦却不以为意道:“那是他的任务。”说罢,使转移了话题。
杨之亮也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泄露任务信息,哪怕他现在和苏文谦有了一点交情,但也不能为难他,叫他打破底线,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暗自下定决心找机会寻察。
临别时,他拿起苏文谦一直随身携带的小木鱼:“这个送我呗,留个纪念。”
苏文谦从他的手里拿回来,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呀,太旧了,改天我做个新的给你。走了啊!”而后便又骑上了他的摩托车,朝后挥了挥手,就开走了。
杨之亮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现在抗战已经胜利了,早就没有什么鬼子或汉奸可以杀,战犯也都被看管起来。像文知意去杀的那个北境军官,就是即将被遣送回国接受审判的战犯之一,组织上不能光明正大地处决他,所以才只能暗着来,因为此人实在太危险,有老美护着,留下怕是后患无穷,在老美的看管下,组织上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让他去找文知意。那么苏文谦呢?他曾说过只杀恶人,可现在哪还有这样的人给他杀?杨之亮在书房中百思不得其解。
“阿谦很听阿城的话,虽然他心怀正义,但难免有被蒙蔽的时候。“文知意的话又在他脑中响起。
池铁城,军统,蒙蔽,淞江,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晰了起来,他拿出纸和笔,写下了什么,向他的下线海燕递去。
钟表行
苏文谦给老爹端来一盆热的洗脚水,开始帮老爹洗脚:“老爹,我这有个人,您能不能帮我核实一下。最近在练子弹拐弯,实在是没有时间。”
老爹犹豫了一下,池铁城早就和他说过这件事,他觉得阿谦这么信任自己,自己不该帮着阿城一起骗阿谦。可话出口,便是:“好,放心吧。”
“谢谢老爹。”苏文谦对老爹笑了笑,低下头继续认真地帮老爹洗脚。老爹望着他的发顶,内心却是天人交战。抗线结束后起,阿谦已经太久没碰过枪了,阿谦可是仅次丫头的天才……
几天过去了,这几天来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让杨之亮不禁有些侥幸——或许,是他猜错了?可这天,海燕递回来的消息却打破了他的侥幸,他坐在自己书房的椅子上,心情沉入到了谷底。
消息证实,此次水母组的暗杀目标——秦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