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意从钟表行出去后,便径直去了苏文谦租的房子。
站在门前,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面对阿谦。都是她的错,明知事情会发生却还是答应了共产党的请求,她到底还是没能改变这一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阿谦,是我,开门好吗?”
里面没有反应,门却在敲击下开了一条小缝。
门没锁。阿谦平日里虽没有池铁城那么吹毛求疵,但也决不会大意到连门都不锁。
想到这里,她便顾不得什么“不经主人允许就进别人家门是不礼貌的”了,直接一把推开了门,看清门内的场景,她的瞳孔骤然一缩,想冲进去的脚步也顿住了,声音有些颤抖道:“阿谦,你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她急忙过去扶起已经醉倒在地的人,手中的箱子在急忙中随意扔在了一边。
“阿谦,阿谦,是我啊,知意,我回来了。”她将苏文谦的头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摸着他因醉酒而滚烫的脸颊,却摸到了一手湿意。
“知意,杨之亮死了,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扣动了扳机,射出了那颗让他毙命的子弹……知意,我是不是很冷血,很没良心啊?”苏文谦感到熟悉的气息,忍不住将心中的悔恨,借着酒劲都说了出来。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阿谦,这不是你的错,是池铁城,是他骗了你,是他和老爹一起骗了你,是他们的错啊!杨之亮这么聪明,肯定是猜到了池铁城的目的。他既然已经知道是你动手,还主动走到你的枪口下,是为了保护秦鹤年,为了保护淞江,可也是为了保护你啊!阿谦,杨之亮的死还没让你看清吗?池铁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阿城了,他现在是军统的一号杀手,水母!苏文谦,醒醒!杨之亮是在用生命告诉你,永远不要将后背交给一个可以利用别人的人,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利用你!”文知意强忍着泪意,一只手摸着苏文谦的发顶。
“知意,老爹和阿城都骗我,杨之亮死了,我现在,只有你了。”苏文谦的声音带着无助和惶恐。
“是,阿谦,我会一直在。”文知意将自己的脸贴在苏文谦头上,手指却早已经摸到了一个穴位:“好好睡一觉吧,阿谦,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知何时被文知意摸出的银针已经扎入了苏文谦身上,看着怀里被扎了睡穴已经沉沉睡过去了的人,文知意叹了口气,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来,一路送到了床上。
“阿谦,很快,很快就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