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初雪那天，鹿晗在胡同口遇见了十年未见的林夏。
她裹着米色围巾，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站在老槐树下发呆。
“林夏？”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转过头，愣了两秒，突然笑了：“鹿晗？你怎么在这儿？”
“我爸妈还住这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四合院，“你呢？”
“回来看看。”她低头踢了踢脚边的雪，“奶奶的房子要拆迁了。”
鹿晗记得，林夏的奶奶是胡同里最会包饺子的老人，小时候他总去蹭饭。后来林夏一家搬去了上海，再后来，听说她去了国外。
“一起吃个饭？”他问。
林夏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啊。”
他们去了小时候常去的那家涮肉店。老板娘居然还认得他们：“哎哟，这不是小林和小鹿吗？长这么大了！”
林夏抿嘴笑，鹿晗却有些恍惚——上一次坐在这里，他们还是高中生。
“你现在做什么？”他问。
“摄影师，自由职业。”她搅着麻酱，“你呢？还是大明星？”
鹿晗摇头：“早退圈了，开了家小咖啡馆。”
林夏惊讶地抬头：“真的？”
“嗯，在五道营胡同。”他笑了笑，“有空来喝咖啡，我请你。”
窗外雪越下越大，玻璃上凝了一层雾气。林夏无意识地在上面画了颗星星，就像高中时他们在课桌上刻的那样。
鹿晗看着那颗星星，忽然说：“你还记得毕业那天吗？”
林夏的手指顿住了。
怎么会不记得？那天她鼓起勇气想告白，却听见他和朋友说：“我以后肯定要当明星的，谈恋爱多麻烦。”
饭后，鹿晗执意送她回家。
路过母校时，林夏突然说：“其实我回来过。”
“什么时候？”
“你拿第一个音乐大奖那年。”她踢着积雪，“我在台下看了整场颁奖礼。”
鹿晗呼吸一滞。那年他23岁，正处在事业巅峰，却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为什么没来找我？”
林夏从包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本来想给的，后来觉得……算了。”
信封上写着「To 鹿晗」，字迹已经褪色。
“现在能看吗？”他问。
林夏摇头，把信塞回包里：“过期作废。”
拆迁前的最后一天，鹿晗帮林夏收拾奶奶的旧物。
在阁楼的饼干盒里，他们发现了一叠老照片——穿着校服的两个人，在运动会、春游、毕业典礼上，永远站在一起。
“那时候多好。”林夏轻声说。
鹿晗拿起一张照片，背面写着日期：2012年6月15日。那是毕业典礼的日子。
“林夏。”他忽然开口，“如果现在说‘我喜欢你’，还来得及吗？”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来，尘埃在光里漂浮。林夏看着这个认识了二十年的男孩，不，现在是男人了——他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还和十六岁一样干净。
“鹿晗。”她笑了，“你咖啡店还缺合伙人吗？”
第二年春天，五道营胡同的「繁星咖啡馆」多了一位老板娘。
店里的黑板上写着今日特供：
**“青梅拿铁——初恋的味道。”**
偶尔有老粉丝认出来：“您是不是……？”
鹿晗就会笑着摇头：“认错人了，我就是个普通开咖啡店的。”
然后转身，对正在磨豆子的林夏眨眨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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