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前夜的三味大学老校区被南瓜灯映成暖橙，集训营决赛场地设在露天的拓扑学花园——藤蔓缠绕的拱门上挂着用莫比乌斯环编织的彩灯，每个环面都映着学员们的课题投影：有人用橡皮泥捏出克莱因瓶，有人在沙地上画出分形树，而苏晚棠和裴之的展架中央，悬浮着会随琴声转动的光质黎曼曲面。
“课题名称：《共振——当音乐成为数学的语言》。”裴之穿着熨烫笔挺的藏蓝校服，领口别着苏晚棠送的银杏叶胸针，指尖在触控屏上划出声波频谱图，“我们尝试将肖邦《幻想即兴曲》的节奏拆解为傅里叶级数，再通过琴弦振动转化为可视化的拓扑结构——比如现在。”
苏晚棠举起改装后的电子琴弓，弓弦划过空气时，周围的南瓜灯忽然同步亮起。《幻想即兴曲》的急板响起，光质黎曼曲面开始分裂、重组，最终在夜空中织出巨大的莫比乌斯环——环面上流动的光带，正是两人腕间分形纹路的放大版。
裴之指尖微颤，下意识看向苏晚棠——她正专注地调整琴弓频率，发梢被夜风吹起，无名指的莫比乌斯戒指在灯影里闪着微光。七年前的雪夜回溯后，他们终于明白：母亲所谓的“时空闭环”，从来不是束缚，而是让彼此在每个时空节点都能重逢的“分形契约”。
“该你了。”苏晚棠忽然将琴弓塞进他手里，指尖在他掌心快速画了个环，“试试用你的频率弹——上次在琴房，你敲出的《分形幻想曲》前奏，和我的心跳频率刚好重合。”
裴之接过琴弓的瞬间，周围的光带突然剧烈震颤。他盯着她眼中倒映的莫比乌斯环，想起时空回溯里母亲说的“用心跳共振”，忽然屏住呼吸，弓弦划过空气的刹那，竟哼出一段不成调的旋律——那是他七年来反复在琴房练习的、模仿她哼鸣的微分方程节奏。
光质环面骤然收缩，最终凝成两枚交叠的光戒，轻轻落在两人掌心。苏晚棠愣住——那光戒的形状，竟和他们的莫比乌斯戒指一模一样，只是环面上流动的，是彼此的心跳曲线。
“这是‘情感共振的数学化’。”裴之忽然想起老林在草莓世界的论文，喉结在校服领口下滚动，“当两个人的情感频率形成稳定的分形递归，时空会赋予他们……”
“属于彼此的‘时空徽章’。”苏晚棠接过话头，指尖触到光戒的温热——那温度，像极了裴之掌心的温度。她忽然想起决赛前在琴房的对话，裴之曾指着拓扑学图谱说：“你看，莫比乌斯环的‘单侧性’就像爱情——看似只有一面，却早已将对方藏进了自己的全部。”
夜风掀起裴之的校服后襟，他忽然凑近，雪松与松香混合的气息裹住她：“晚棠，在时空回溯里，我看见12岁的自己把草莓糖分给你时，就在想——原来命运早就教会我，‘分享’是比‘拥有’更重要的数学题。”他指尖抚过她腕间淡去的分形光纹，“现在我想学会的是……”
“学会什么？”她仰头望着他，睫毛上沾着南瓜灯的暖光。
裴之忽然笑了，指尖替她拂开额前的碎发，指腹在她眉心落下极轻的触碰：“学会用琴弓和心跳，给你写一首永远弹不完的《时空情诗》——就像莫比乌斯环，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只有……”他忽然顿住，耳尖在夜色里红得发亮，“只有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个分形节点。”
周围忽然响起起哄声。花卷举着南瓜灯蹦过来，林朝夕在一旁笑眼弯弯，张叔平则转身假装研究光质环面——裴之耳尖的红，比南瓜灯的火焰更艳，却没松开落在她肩上的手。
决赛评分环节，裴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小盒——不是戒指，而是枚刻着“ST&PZ”的分形胸针，银质基底上缠绕着琴弦与公式：“邱月教授当年留给我的‘决赛礼物’，她说‘当两个锚点站在领奖台上，就该把彼此的名字，别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胸针别在苏晚棠校服上的瞬间，光质莫比乌斯环突然降下，将两人笼罩在温柔的光雾里。裴之的指尖划过她的指尖，戒指与光戒相触的刹那，他忽然听见时空裂缝深处传来母亲的轻笑——那是跨越时空的、最温柔的默许。
“是的。”裴之低头望着她，瞳孔里映着光雾与星子，“就像黎曼猜想的核心，不是证明质数的规律，而是明白有些东西，天生就该彼此靠近——比如质数与质数之间的默契，比如我和你。”
他忽然凑近，在南瓜灯的暖光里，在莫比乌斯环的光雾中，在集训营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像解一道最温柔的数学题，带着小心翼翼的郑重，却又藏着跨越时空的笃定。
夜风裹着银杏叶掠过两人发梢，裴之校服上的分形胸针与她的戒指在光雾里交相辉映。远处，裴东来靠在梧桐树旁，指间的警徽泛着柔和的光——那是时空监测器在确认“锚点稳定”的信号。而草莓世界的裴之，此刻正对着实验室屏幕微笑，屏幕上跳动的，是来自芝士世界的、属于他与她的心跳共振频率。
决赛的颁奖礼在午夜钟声里落幕。苏晚棠握着裴之的手，走过挂满莫比乌斯环彩灯的拱门，指尖相触的温度，比任何数学公式都更让她安心。她忽然想起七年前的雪夜，那个蹲在银杏树下分草莓糖的小裴之，和此刻在她耳边低语“以后每个万圣节，我都给你摘最圆的南瓜”的少年——原来命运的分形，从来都是为了让相爱的人，在每个时空的节点，都能重逢、相认、相爱。
就像今夜的光质环面，就像指间相扣的温度，他们的故事，早已在数学与时光的长河里，写下了“必然相爱”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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