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御书房誊抄典籍后,刘恒便时常找借口召苏文渊夫妇入宫。有时是“宫中牡丹盛开,请苏夫人前来品鉴”,有时是“新得一批上好的宣纸,请苏夫人前来试试”,每一次相见,他都用尽心思与苏卿颜相处,哪怕只是多说几句话,多看她一眼。
苏卿颜渐渐察觉出刘恒的心思,每次入宫都越发谨慎,尽量避免与他单独相处。苏文渊更是忧心忡忡,却又不敢表露,只能每次入宫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妻子身边,生怕生出什么事端。
这日午后,刘恒处理完政务,得知苏文渊入宫奏事,便特意让人请苏卿颜去御花园的牡丹亭等候。苏卿颜无奈,只能跟着太监前往,心里却暗自警惕。
牡丹亭外,满院的牡丹开得正盛,红的、粉的、白的,层层叠叠,艳压群芳。苏卿颜站在亭下,正欣赏着牡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便见刘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支刚摘的白牡丹。
“苏夫人,这白牡丹开得雅致,与你很配。”刘恒将白牡丹递到她面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苏卿颜连忙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躬身道:“陛下,臣妇蒲柳之姿,不敢与牡丹相比,还请陛下收回赏赐。”
刘恒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依旧不肯放弃:“苏夫人何必如此见外?朕只是觉得这牡丹配你,并无他意。”
“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妇是臣子之妻,尊卑有别,还望陛下自重。”苏卿颜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她知道,若不彻底拒绝,只会让刘恒的心思越发深重。
就在这时,窦漪房带着宫女走来,远远便笑道:“陛下,苏夫人,你们也在赏牡丹?”她走到近前,看到刘恒手中的白牡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依旧笑着说道:“这白牡丹确实雅致,苏夫人若是喜欢,本宫让人多摘几支送你回府。”
苏卿颜连忙谢道:“谢皇后娘娘厚爱,臣妇心领了,只是臣妇不便收宫中之物,还请娘娘恕罪。”
刘恒看着苏卿颜始终疏离的态度,心里又急又气,却碍于窦漪房在场,只能强压下情绪。苏文渊恰好奏事完毕赶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陛下,皇后娘娘,臣妇不懂规矩,若有冒犯,还请陛下娘娘恕罪,臣这就带臣妇回府。”
刘恒看着苏文渊护着苏卿颜离开的背影,手中的白牡丹渐渐被捏得变形。窦漪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陛下,苏夫人已是有夫之妇,陛下不该对她有不该有的心思,免得伤了君臣和气,也失了帝王颜面。”
刘恒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苏卿颜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情意中,渐渐多了几分偏执。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合礼法,却早已无法回头——从元宵夜初见的那一刻起,苏卿颜就成了他心头唯一的执念,哪怕粉身碎骨,他也想将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