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振宏的突然到访，像颗炸弹扔进平静的湖面。
黑色宾利停在教学楼下，保镖撑开的黑伞遮住了半条人行道。当苏晚被父亲的特助叫到咖啡馆时，范轻舟刚帮她搬完捐赠给图书馆的新书，衬衫后背洇着汗渍。
"离他远点。"苏振宏搅动着蓝山咖啡，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我已经帮你申请了麻省理工的交换生，下个月就走。"
苏晚看着父亲无名指上那枚象征商业帝国的戒指，突然觉得很陌生。"我不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的项目在这里，我的朋友也在这里。"
"朋友？"苏振宏冷笑，"那些挤在四人间的女孩，能给你什么？等你需要资源的时候，她们能帮你拿下一块地，还是搞定一个项目？"
"她们能在我哭的时候递纸巾，在我迷茫的时候拉我一把。"苏晚站起身，"爸，你教我怎么看财报，怎么谈判，却没教我怎么交朋友。是她们教我的。"
她转身走出咖啡馆，没看到父亲望着她背影时复杂的眼神。回到寝室，樊潇雨正在打包去米兰时装周的行李，看到苏晚通红的眼眶，二话不说把机票撕了："不去了，陪你。"
"别傻了。"苏晚抢过她的机票，"那是你的梦想。"
"梦想哪有你重要。"樊潇雨抱住她，香水味混着眼泪的咸味，"大小姐，这次换我罩你。"
皇甫淑敏默默把攒了半年的奖学金塞进苏晚手里，夏朗朗把刚入围青年画展的作品标上了"出售"的标签。苏晚看着这些沉甸甸的心意，突然明白真正的财富是什么——不是银行账户里的零，是愿意为你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的勇气。
范轻舟找到她时，她正在天台组装无人机。"听说你爸来了。"他递给她一个保温桶，里面是亲手做的番茄牛腩，"我妈说吃这个能长底气。"
苏晚舀着牛腩，眼泪掉进汤里。"他让我走。"
"我知道。"范轻舟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图书馆，"但你的人生，方向盘在自己手里。"他从背包里拿出个U盘，"这是我熬夜做的项目计划书，把你的无人机巡检和我的建筑修缮结合起来，说不定能拿到创新创业大赛的金奖。"
U盘上挂着个笨拙的木雕小飞机，是用学校老槐树的枯枝刻的。苏晚摩挲着粗糙的木纹，突然笑了："范轻舟，你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嗯。"他承认得坦荡，"从第一次见你拆无人机就预谋了。"
晚风掀起两人的衣角，远处的钟楼敲了九下。苏晚突然踮起脚，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带着番茄牛腩味的吻。"那我们就一起拿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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