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徵宫笼罩在薄雾之中,药炉里蒸腾的白烟混着潮湿的水汽,在雕花木窗上凝成细密的水珠。杨紫跪在青石板上擦拭地面,指尖被刺骨的井水冻得发红,忽然听见回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三公子研制的碧鳞散被人动过手脚!”一名侍卫冲进院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正在浇花的宫远徵手腕一抖,青瓷水壶“啪嗒”摔在地上,碎片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月白色的衣摆。
杨紫心中猛地一紧。她记得原著中,碧鳞散正是宫远徵用来对付无锋的关键毒药,一旦配方泄露或被篡改,不仅会让宫门陷入危机,更会危及宫远徵的性命。她下意识地攥紧衣角,抬眼望向脸色骤变的宫远徵——少年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杀意,手指死死掐住腰间的鎏金药匣。
“去把看守库房的人全部带来。”宫远徵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刀锋般的锐利,“若查不出是谁动的手脚,本宫让你们通通尝尝碧鳞散的滋味。”
杨紫咬了咬牙,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三公子,或许可以先检查药粉的色泽和气味。”见宫远徵投来冷冽的目光,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被篡改的药粉可能会残留其他草药的气息,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宫远徵眯起眼睛,打量她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新研制的毒药。片刻后,他猛地转身,衣摆扫过杨紫的脸颊:“随我来。”
药房内弥漫着刺鼻的腥甜气息,琉璃瓶里的碧鳞散泛着诡异的幽蓝。宫远徵抓起药匙挑起些许粉末,放在鼻下轻嗅,眉头越皱越紧。杨紫悄悄凑近,借着在现代看剧时对古代药理的浅薄记忆,突然指着药粉边缘的一丝暗红:“公子,这里的颜色好像不太对,倒像是混入了曼陀罗的汁液。”
宫远徵的动作骤然停住。曼陀罗汁液能中和碧鳞散的毒性,若在战斗中使用,不仅无法制敌,反而会让宫门弟子陷入险境。他猛地转身,腰间的药匣“唰”地弹开,十二根淬毒银针抵住杨紫咽喉:“你怎么知道?”
冰凉的针尖刺破皮肤,杨紫却笑了。她想起原著里宫远徵最痛恨背叛与欺瞒,此刻唯有坦诚才能打消他的怀疑:“我昨夜梦游到药房,看见有黑影翻墙而入。当时害怕,没敢声张……”她伸手按住银针,任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但我不想看着公子的心血白费,更不想宫门出事。”
死寂在空气中蔓延。宫远徵盯着她染血的手,银针却迟迟没有落下。突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宫尚角手持折扇踏入药房,金丝绣着的云纹在晨光中泛着冷芒:“远徵,长老院的人听说碧鳞散出事,已经往这边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杨紫颈间的伤口,折扇轻轻叩在掌心:“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动了碧鳞散,她……”宫远徵突然收回银针,从袖中掏出止血药膏扔给杨紫,语气生硬得像是在下达命令,“把药涂上,别死在徵宫。”
杨紫低头轻笑,将药膏抹在伤口上。她能感觉到宫尚角探究的目光,也察觉到宫远徵刻意背过身的僵硬姿态。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可她知道,无锋的渗透已经开始,而自己这个“失忆者”,即将被卷入更深的暗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