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对不起

叶扶苏醒来时，已经是巳时，凤隰华就坐在床边。

凤隰华醒了？（语气柔和得几乎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他）昨夜真是累着你了。

凤隰华下次不会了，下一次我收着点。

叶扶苏“难道你还期待有下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仿佛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你有没有真正设身处地为我想过？我的处境，我的感受，你是否曾认真放在心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甘与无奈，又隐隐透出几分痛楚。

叶扶苏你们大盛的人，看不起我们这些战败国家的人，我们为失败者，我们是卑贱的奴隶！（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吼叫）

叶扶苏我们是连牛马都不如的廉价劳动力……我们现在只能任由你们生杀予夺……（说到这不禁伤心起来，气势也低了点）除了复国！我别无他法！

叶扶苏因为……只有复国，我们才能找回大渊人的尊严！（双手抱着头，似乎不愿意回忆痛苦的往事，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着）凤隰华……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啊……

一时间，寝殿里只有叶扶苏的呜咽声，凤隰华想要抱住他，但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在权力场上游刃有余的独裁暴君，在感情上茫然无措。

叶扶苏这件事，一旦被复国派知道，我就会被指认为通敌的间谍！这个世上岂会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叶扶苏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隰华傻了，愣在原地，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他。

凤隰华对不起……

凤隰华我可以帮你……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在大盛立足……（露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卑微的表情）你能不能……至少不要讨厌我（将叶扶苏抱在怀里）

叶扶苏你以为只是这样？我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还有几百万大渊子民，全部死在你们大盛人手中……

叶扶苏上百万条人命……（露出一个凄凉的笑，眼神如刀子一样刺进凤隰华的心里）凤隰华……你拿什么还我？

叶扶苏你赔得起吗？

凤隰华彻底的愣住了，心里宛如有一道惊雷，劈开了自己以前的世界观，告诉他：这是错的。

凤隰华对不起……扶苏……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渊……

凤隰华的手终于放开了叶扶苏的肩膀，后退了两步，突然跪在地上，令叶扶苏猝不及防。

凤隰华扶苏……朕错了，朕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大渊……（用手拿下腰间的匕首）这是你的匕首……

凤隰华对不起，叶扶苏……用你的匕首，杀掉我吧……但求不要伤大盛一分一毫……

凤隰华我愿意用我的命承担所有的责任，哪怕背负千古骂名……

叶扶苏接过的匕首离凤隰华的脖颈近来咫尺，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匕首在一次次颤抖下，被甩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落地声，凤隰华想象中的结局并没有到来。

叶扶苏你明知道我不忍杀你！

外面一阵声音，是沈汀兰求见。

叶扶苏我有些话要问你，只能下次找事情再说了。

凤隰华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坦白。

凤隰华先让沈汀兰进来吧，我们俩的事我会替你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