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沐阳往厨房跑,灶台上还温着去年酿的梅子酒。沈煜翻出粗陶瓮,把刚摘的樱花往里撒,又偷偷往沐阳嘴里塞了颗腌渍青梅,看他被酸得眼尾泛红,自己笑得直拍桌子:“等秋天开封,这酒定是又香又甜。”
沐阳无奈地擦去他嘴角的梅汁,指尖却被反握住。沈煜把他的手按在瓮沿,两人的指印并排落在陶土上,像枚笨拙却认真的印章。“这样就不会被孩子们偷喝了。”他晃着腕间的铃铛,声音脆得像檐下的铜铃。
入秋时,沈煜果然抱着酒瓮蹲在门槛上,眼巴巴等沐阳算完祠堂的修缮账目。酒液倒在粗瓷碗里,泛着淡淡的粉,樱花的香混着梅子的酸,在舌尖漫开时,沈煜忽然眨眨眼:“比去年的甜,也比去年的烈。”
沐阳看他脸颊泛起薄红,伸手想探他额头,却被抓住手腕按在膝头。沈煜仰头凑过来,呼吸里都是酒气,带着点耍赖的意味:“书上说,酿酒要加自己最看重的东西才好喝。”他指尖点了点沐阳的胸口,“我加了这个。”
窗外的月光漫进祠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沐阳忽然低头,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轻轻印了下,像枚无声的印戳。“那往后每年,都加这个。”
第二年开春,孩子们发现姻缘树上多了个新玩意儿——两只粗陶小盏用红绸系着,里面盛着去年的樱花酒,被春风吹得轻轻晃,像两颗会酿甜酒的星子。沈煜追着抢酒喝的顽童跑过石板路,沐阳站在树下看着,忽然觉得今年的樱花,落得比往年更缠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