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

晚上躺在床上，陈路周划开手机，对话框还停留在徐栀三小时前发来的那句“一起去看流星吗？”，他没回。点开朋友圈，谷妍的兔子叼着车厘子的头像弹了出来，正是他拍的那张照片。

文案很简单：『希望刹那即永恒』。

朱仰起在下面评论：我们家Lucy出手必精品

陈路周给这朱仰起的评论点了个赞，打开与谷妍的对话框，光标在空白栏跳动。

“叮咚”

对话框弹出一条信息。

『转账520元』 备注：买断费。

陈路周喉间滚出轻笑，指尖飞快在手机键盘上飞掠。

Cr:【新客首次免费】

Cr:【女朋友终身免费】

发送键按下的后两秒，陈路周长按撤回，耳尖通红，不确定谷妍是否有看见。

谷妍盯着屏幕上那句“女朋友终身免费”，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按下截图键——仿佛要抓住这稍纵即逝、令人晕眩的证据。几乎是同时，对话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消失，那条信息像投入深海的石子，了无痕迹地被撤回了。

gugu:【你撤回了什么？】

那边几乎是秒回

Cr:【没什么打错了】

谷妍看着这欲盖弥彰的解释，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又迅速抿平。她决定转移话题，也带着点试探和……报备的意味。

gugu:【明天我要下山了，去临市拍戏】

Cr:【嗯】

陈路周盯着屏幕上这行字，他猛地掀起被子，像鸵鸟一样把自己整个脑袋严严实实罩住。黑暗瞬间包裹了他，感官却异常敏锐——脸颊在发烫，耳尖更是像烧着了似的，不受控制地红得发亮。被子里的空气稀薄，闷得他呼吸都有些急促，心想着跟他报备什么。

旁边床上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哟——” 朱仰起拖着长腔，显然是目睹了陈路周从扔手机到蒙头当鸵鸟的全过程，笑得一脸促狭。

朱仰起Lucy，这被子质量不错啊，都能当蒸汽房蒸脸了？

陈路周在被子里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句。

陈路周滚

朱仰起才不怕他，凑近了些，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

朱仰起啧啧啧，前几天是谁在阳台吹冷风，一脸深沉地说‘人家谷大明星志在四方，哪看得上跟我这小角色出国深造’？那叫一个怨念深重啊

朱仰起怎么着？现在人家不跟你出国，你这‘小角色’还不是屁颠屁颠给人家当专属摄影师，拍得那叫一个用心良苦？

朱仰起拍完照片还得深夜陪聊，聊得自己都快熟了

另一边，谷妍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嗯”，轻轻叹了口气。她点开相册，看着那张刚截下的、此刻显得无比珍贵的图片——“女朋友终身免费”。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的那几个字，一种酸涩又带着点甜意的复杂情绪在心底蔓延开。她犹豫再三，最终没有选择追问，只是发了一条新的信息：

gugu:【到那边安顿好跟你说，晚安】

Cr:【晚安】

发送出去后，他把手机紧紧贴在依旧发烫的胸口，在黑暗里，无声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窗外的月光悄悄溜进来，照亮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和依旧泛着粉色的耳尖。这个夜晚，注定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