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北阿尔卑斯极光号

新年的钟声刚过，北海道的初雪便簌簌落下。“北阿尔卑斯极光号”列车在皑皑雪山间蜿蜒前行。

毛利小五郎瘫在软卧包厢的沙发上，对着菜单大流口水，一旁的园子则兴奋地贴着车窗。

园子小兰！你看外面的雪，简直像童话一样！

园子要是能看到极光就太棒了！

小兰笑着帮园子拢了拢围巾，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斜对面的身影，工藤新一正低头翻看着一本列车时刻表。

这是他难得用解药恢复身体的假期，为了参加列车上举办的“推理小说家晚宴”，他特意拜托灰原准备了能维持三天的剂量。

毛利兰新一，你在看什么？

工藤新一没什么，在研究列车的路线图。

工藤新一据说这场暴风雪会让车速减慢，可能要晚点到札幌了。

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他必须在解药失效前……

“叮！”车厢连接处的铃声响起，一名列车员匆匆跑过。

列车员请各位乘客留在自己的车厢！前方发生紧急情况！

半小时后，列车在暴风雪中被迫抛锚。更令人震惊的是，推理小说家赤井文雄被发现死在自己的软卧包厢里。

死者面色青紫，倒在书桌前，桌上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杯口残留着淡淡的苦杏仁味。

工藤新一是氰化物中毒！

新一蹲在现场，戴上手套检查酒杯。

工藤新一死亡时间应该在一小时内。

毛利小五郎哼，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一定是密室杀人案！

毛利兰爸爸，包厢门没有反锁，不算密室。

兰无奈地纠正，目光落在书桌上一本摊开的小说手稿上。手稿的最后一页被整齐地撕去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毛利兰新一，你看这个……

新一凑近，看到手稿倒数第二页的末尾写着：“凶手握着染血的匕首，站在月光下，他的影子与列车员制服的肩章重叠。”

工藤新一被撕去的最后一页，应该就是揭露凶手身份的关键。

工藤新一赤井老师正在写的这部小说，似乎以列车为背景。

现场的嫌疑人很快被锁定：参加晚宴的另外两位作家、赤井的编辑，以及负责这节车厢的乘务长小林。

小林是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穿着笔挺的制服，袖口的金色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对赤井的死表现得十分震惊，反复强调自己一直在车厢连接处值班，没有离开过。

工藤新一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工藤新一毒药来源也查不到，像是随身携带的微型胶囊。

更让他焦虑的是，口袋里的怀表指针正一点点逼近午夜，那是灰原所说的“药效临界时间”。

小兰注意到他频繁看表的动作。

毛利兰新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毛利兰你的脸色不太好。

工藤新一没、没事！

毛利兰从你上列车开始，就一直怪怪的。

毛利兰你看我的眼神，还有你习惯性摸下巴的动作……

毛利兰新一，你好像有话想对我说？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毛利兰其实……我早就觉得柯南很像你了。

新一的心“砰砰砰”的跳，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看着兰的眼睛，正准备开口时，车厢外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了！有人在车尾观景台打架！

新一立刻拉着兰冲向车尾。观景台是一个半圆形的玻璃穹顶车厢，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正站在观景台边缘。

工藤新一站住！

工藤新一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林工藤先生，毛利小姐，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毛利兰知道什么？

小林知道我为什么要杀赤井文雄。

小林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注射器。

小林二十年前，他用同样的手段抄袭了我父亲的小说，让他抑郁而终。

小林今天，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小林那本被他撕掉的结局，就藏在我身上。

工藤新一所以你刚才撕走了手稿的最后一页？

工藤新一你怕赤井在小说里影射当年的真相！

小林没错。

小林一步步走向新一。

小林而你，工藤新一，你的推理太快了，快到让我不得不提前动手。

他猛地举起注射器，刺向新一的脖颈。

毛利兰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新一将小兰推向身后的安全区域，自己却被麻醉针狠狠刺入手臂。

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身体的力量正在飞速流失。他看到小林眼中的惊愕，也看到小兰扑过来的焦急身影。

工藤新一兰……

新一的声音开始颤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有他准备了很久的、想在告白时送给小兰的银色发夹。

然而，触碰到的却是另一个冰冷的物体，变声器。

工藤新一别过来……

新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变声器悄悄扔向车厢角落，然后在小兰的惊呼声中，身体撞开观景台的紧急出口，跌进了漫天风雪的黑夜。

毛利兰新一！！！

小兰疯了一样冲到出口，只看到一片漆黑的雪幕和深不见底的铁轨。寒风裹挟着雪花灌入车厢，吹得她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雪堆里爬了出来，身上沾满了雪花，正是柯南。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枚蓝色的领结，气喘吁吁的。

柯南小兰姐姐！刚才……刚才新一哥哥跳车了！

柯南他、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柯南还说……说他有急事，让你别担心……

小兰缓缓伸出手，接过冰冷的领结。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新一的体温。

她想起刚才新一被麻醉针击中时的眼神，想起他跌下去前最后喊出的自己的名字，还有柯南此刻过于“巧合”的出现，以及他手中那枚本该在新一西装口袋里的领结。

风雪还在继续，小兰紧紧握着领结，她看着柯南，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

也许，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工藤新一对不起，兰。

工藤新一这一次，又让你担心了。

工藤新一但下一次，我一定会亲口告诉你……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掩盖所有未说出口的告白和未能完成的推理。北阿尔卑斯的极光，终究没有在这个夜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