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傍晚,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次郎拉面摊”,铁皮棚顶的灯泡提前亮了。
次郎大叔,你的七点半特供快好了哦!
摊主次郎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嗓门洪亮地冲楼上喊。
他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左手腕总戴着块磨花的电子表,表针指向七点十分时,他正往沸汤里撒一把翠绿的葱花。
高桥次郎,给我来碗味增的!
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掀开塑料帘坐下,是常客高桥。
次郎应着,手却没停,另一个锅里已经咕嘟咕嘟煮着粗面,看那分量和火候,分明是给毛利小五郎留的。
每周一晚七点半,这碗加双份叉烧、卧着溏心蛋的特制拉面,是次郎和小五郎心照不宣的约定。
事务所二楼,小兰正趴在桌上叠洗好的衣服,窗外传来拉面摊的动静,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七点十五分。
手机屏幕暗着,没有新一的消息,她叹了口气,划过屏幕上存着的合照,那是去年修学旅行时,新一在清水寺前抓着她的手腕,两人都红着脸的样子。
毛利小五郎小兰!下楼吃拉面了!
小五郎的大嗓门从楼梯口传来,他已经换好便装,手里还拿着半瓶清酒,脚步打晃地往楼下冲。
小兰无奈地摇摇头,抓起外套跟上。
毛利兰爸,你少喝点吧,次郎先生说你上周把拉面汤洒在人摊子上了。
刚走到楼梯转角,一阵刺耳的尖叫划破傍晚的宁静。
?死人了!次郎他……他死了!
小兰跟着小五郎冲到拉面摊前,次郎倒在灶台和第一张木桌之间,胸口插着一把刀,刀柄还在颤动,深色的血浸透了他的围裙,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混着打翻的味增汤,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周围的碗碟碎了一地,半根没吃完的拉面挂在碎瓷片上。
毛利小五郎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五郎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指着地上的次郎。
毛利小五郎我七点二十就坐在这儿等了!
毛利小五郎次郎还在厨房颠勺呢!
毛利小五郎七点二十五我去旁边便利店买酒,就五分钟!
毛利小五郎回来就……就成这样了!
他指着不远处亮着灯的便利店。
毛利小五郎不信你们看发票!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工藤新一兰,你没事吧?
工藤新一穿着件浅灰连帽衫,额前的碎发有点乱,像是跑着过来的。
毛利兰新一?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藤新一刚好在附近查点事,听到尖叫就过来了。
目暮警官和高木很快赶到,警戒线拉起时,新一已经蹲在灶台边观察了许久。
高木警官死者次郎,男性,45岁,死因是胸口中刀失血过多
高木警官死亡时间初步推测在七点二十五到七点半之间。
高木警官现场发现三位相关人员:毛利先生,常客高桥先生,还有死者的妻子美代女士。
毛利小五郎我真的去买酒了!便利店的监控能证明!
毛利小五郎肯定是那个穿破外套的流浪汉干的!我刚才看到他在摊子附近转悠!
高木警官毛利先生,七点二十五到二十七分,你确实在便利店付款,监控拍到了。
高木警官但高桥先生说,他七点十分来吃面,听到次郎在厨房打电话,语气很凶
高木警官好像在说周一必须把钱还上
高木警官七点十五分他吃完离开时,次郎还在厨房对着电话喊别逼我。
人群里走出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女人,是次郎的妻子美代,她眼睛红肿,手里拿着块手帕。
美代我、我七点到七点半一直在家里看电视,隔壁的山田太太能作证……
美代我和次郎是吵过架,他最近赌钱欠了债,但我怎么可能杀他……
她说着,肩膀抖得厉害,眼神却有些躲闪,不敢看次郎的尸体。
新一没说话,他的视线落在灶台上:左边的煤气灶开着最小的火,锅里的汤刚冒小泡,温度刚好能温着面;右边的灶眼是灭的,但灶台上有圈新鲜的水渍,像是刚关掉不久。
他又蹲下身,手指在地面的碎瓷片间拨了拨,停在摊脚,那里有个巴掌大的铁盒,盒盖歪在一边,锁扣明显被撬动过,边缘还挂着点金属碎屑。
工藤新一次郎先生每周一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吗?
美代他……他每周一晚上七点半,会把这一周的收入从收款箱里拿出来
美代放进摊脚的铁盒里锁好,说要攒着给儿子交学费……
工藤新一铁盒是空的。
工藤新一你刚才说在家看电视,那你知道铁盒里的钱不见了吗?
美代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被小偷拿走了吧……
工藤新一高桥先生,你说次郎打电话提到周一必须还钱,知道债主是谁吗?
高桥好像是个叫黑田的人,之前来摊子里闹过,说次郎欠了他三十万,再不还就砸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