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柠檬婚礼

六个月后，周家老宅的花园被改造成了梦幻婚礼现场。柠檬树环绕的草坪上，白色座椅呈弧形排列，尽头是一座鲜花拱门，上面缀满了新鲜的柠檬和白色玫瑰。

楚宁在化妆间最后一次检查妆容。她穿着简约优雅的鱼尾婚纱，裙摆上绣着若隐若现的柠檬花纹——正是周宴十五岁那年设计的样式。

"完美！"周梦帮她调整头纱，"我哥看到一定会疯掉。"

楚宁微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柠檬星"。这枚粉钻如今被镶嵌在婚戒上，与她设计的荆棘底座永远固定在一起。

"时间到了，"李慧玉推门进来，眼里噙着泪花，"宁宁，你真美。"

婚礼进行曲响起，楚宁挽着楚建国的手臂走向花拱门。宾客们纷纷起立，但她眼中只有站在尽头的那个男人——周宴一身白色西装，胸前别着柠檬造型的胸针，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走近。

楚建国将女儿的手交给周宴时，明显犹豫了一下："好好待她。"

周宴深深鞠躬："以我的生命起誓，楚教授。"

仪式简洁而温馨。当牧师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周宴小心翼翼地捧起楚宁的脸，像对待易碎品般轻吻她的唇。宾客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和掌声。

婚礼高潮出现在交换誓言后的环节。周宴拿出一个公证过的文件袋，当众宣布将自己名下所有资产——包括周氏集团89%的股份、全球多处房产和投资——全部转移到楚宁名下。

"这是我的诚意，"他单膝跪地，将文件递给她，"从今往后，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全场哗然。楚宁接过厚厚的文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其撕成两半。

"我不要这些，"她将碎片抛向空中，像一场小小的雪，"我要的是十五年前那个为我折纸飞机的男孩。"

周宴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站起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泛黄的纸飞机："一直带着它，等了十五年才敢还给你。"

楚宁打开纸飞机，上面是稚嫩的笔迹："宁宁，长大后嫁给我好吗？——宴哥哥，2005.8.1"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原来早在初遇的那个夏天，周宴就已经"求婚"了，只是她当时太小，把这当作孩童的游戏。

"我愿意，"她再次说道，这次只为那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回答，"我愿意嫁给宴哥哥。"

周宴紧紧抱住她，身体微微发抖。宾客们起立鼓掌，桃子戴着钻戒小领结神气地走在撒花队伍最前面，周梦在一旁哭花睫毛："我哥这变态终于合法了。"

婚宴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波客人离开后，周宴牵着楚宁来到书房——那间曾经令她毛骨悚然的"宁宁档案馆"如今已被改造成温馨的家庭办公室。

"有样东西给你看，"他打开一个隐藏的壁柜，"我从未示人的部分。"

柜子里是整齐排列的信封，每个都标注了日期，从2005年一直到上周。楚宁随手拿起一封，是周宴工整的字迹：

「宁宁，今天你十六岁了。我在Parsons门口等了六小时，只为远远看你一眼。你穿着蓝裙子，像一朵盛开的花。我不敢上前，只敢在日记里写：生日快乐，我的小柠檬。——2009.5.20」

"这些是..."

"从未寄出的信，"周宴轻声解释，"每年你生日和...我们初遇纪念日，我都会写一封。"

楚宁翻阅着这些跨越十四年的信件，每一封都记录着她生命中重要时刻——毕业、获奖、第一次个人展...周宴像最忠实的史官，记录着她的成长轨迹。

最旧的那封已经泛黄，信封上写着"To 11岁的宁宁"，落款日期是2005年7月24日——他们初遇的第二天。

「亲爱的宁宁：

昨天在泳池边看到你，像看到一颗小太阳。你差点溺水时，我的心跳停止了。从今以后，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能永远保护你。

等我长大，一定会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宴哥哥」

楚宁的泪水打湿了信纸。十四年的时光在这一刻重叠——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如今真的成长为能够保护她的男人，用他特有的、近乎偏执的方式。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看？"她哽咽着问。

周宴轻轻擦去她的泪水："因为现在，我终于有资格站在你身边了。"

楚宁摇头，将那些信件紧贴胸口："你一直都有资格，宴哥哥。从你把我救出泳池那一刻起。"

夜深了，新婚夫妇回到卧室。周宴小心翼翼地为楚宁取下头纱，像对待无价之宝。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为一切镀上银边。

"疼吗？"楚宁轻抚他锁骨处的纹身。

周宴摇头，将她搂得更紧："比起失去你的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

楚宁想起那些年周宴独自走过的黑暗，心头一酸。她俯身，在纹身上落下一吻："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周宴的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他拉过楚宁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永远只为你跳动，我的小柠檬。"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桃子在窗台上打了个哈欠，蜷成一团睡着了。屋内，新婚夫妇相拥而眠，十四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归宿。

从泳池边的初遇到如今的相拥而眠，这段柠檬味的偏执爱情，终于迎来了最甜美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