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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Hp罗恩的不同人生

阿兹卡班的探视室比北海的冬天更冷。不是气温的寒冷——尽管石墙上的冰霜从未融化——而是一种浸透骨髓的、绝望的寒意。卢修斯·马尔福坐在冰冷的金属凳上,镣铐锁住他的手腕和脚踝,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四年的牢狱生活抽干了他铂金发色的光泽,留下一种枯草般的灰白,刻在颧骨上的线条更加嶙峋锋利,像被粗暴凿刻的石膏像。唯有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依旧锐利如昔,只是深处冻结着经年不化的寒冰,映着铁栏外灰蒙蒙的海天。

他从不接受探视。纳西莎的信件被原封不动地退回。德拉科……那个孩子已经彻底斩断了与马尔福姓氏的联系,选择了德姆斯特朗的庇护。卢修斯对此报以冷笑,一种掺杂着扭曲自豪的冷笑。至少他的儿子学会了马尔福的生存之道——切割累赘,哪怕那累赘是父亲的名字。

所以,当狱警用毫无起伏的声调通知他有访客时,卢修斯的第一反应是荒谬。他拒绝了。但狱警第二次出现时,带来了一个名字。

“罗恩·韦斯莱。”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霹雳,在卢修斯死寂的内心炸开。他枯瘦的手指在镣铐下猛地收紧,指关节泛白。韦斯莱?那个红头发的……东西?他怎么会来?来看他卢修斯·马尔福如何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腐烂?一股混合着暴怒和某种更深沉、更阴暗情绪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他几乎要再次拒绝,但一个念头像毒蛇般滑入脑海——看看他。看看那个被他亲手从死亡边缘拖回,又亲手塑造成“斯特凡德·卡威斯”,最终却背叛了他、将他送入这地狱的……作品。

“带路。”卢修斯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对狱警开口。

厚重的隔音玻璃将探视室一分为二。卢修斯坐在内侧,看着对面那扇门打开。

走进来的年轻人让卢修斯有刹那的恍惚。火红的头发,瘦高的个子,脸上带着韦斯莱家特有的雀斑。但不再是七岁孩童的模样。十六岁的罗恩·韦斯莱,肩膀宽阔,下颌线已经有了清晰的轮廓。他穿着简单的麻瓜式样的厚外套,围着一条格兰芬多金红相间的围巾,与这阴森的地方格格不入。

最刺眼的,是他右眼上覆盖的东西。

那不是卢修斯记忆中冰冷的黑色眼罩。那是一个深棕色的龙皮眼罩,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金线,眼罩中央,用金红丝线绣着一头昂首咆哮的雄狮,而狮子的鬃毛巧妙地盘旋,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银绿色小蛇的轮廓。狮与蛇,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以一种奇异而和谐的方式交织在一起。

卢修斯的灰蓝色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那金红交织的光芒灼伤。他精心打造的“斯特凡德·卡威斯”,那个应该全身心浸润在银绿荣耀中的继承人,最终却戴上了象征背叛的狮蛇图腾,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

罗恩在玻璃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隔着厚厚的、布满细微划痕的隔音玻璃,平静地看着他。没有预想中的愤怒咆哮,没有胜利者的嘲弄。那双唯一完好的蓝眼睛里,只有一种卢修斯无法解读的、沉静的审视,像在打量一件陌生而复杂的展品。

狱警退了出去,沉重的铁门关上,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海风在石墙外呜咽的声音隐约可闻。

时间在冰冷的空气中缓慢流淌。卢修斯挺直着脊背,维持着马尔福最后的体面,尽管这体面在囚服和镣铐下显得如此可笑。他在等,等罗恩开口,等那预料之中的控诉和谩骂。

然而,罗恩只是看着他,目光扫过他灰败的头发,深陷的眼窝,枯槁的双手,最后落回他脸上。那目光平静得像一泓深潭,却让卢修斯感到一种被剥开伪装的难堪。

“纳西莎夫人,”罗恩终于开口,声音透过通话的魔法装置传来,清晰而平稳,没有丝毫起伏,“每个月会去霍格沃茨一次。给德拉科送东西。”

卢修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纳西莎……她从未在信中提及。一种被蒙蔽的恼怒和更深沉的孤寂感攫住了他。连她也选择了离开。

“她从不靠近城堡,只在霍格莫德等。”罗恩继续说,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有时会远远地看德拉科训练。德拉科知道,但从不主动过去。”

卢修斯的下颌绷紧了。他想冷笑,想嘲讽这种软弱的情感牵绊,但喉咙像是被冰堵住。他想起了德拉科小时候,在马尔福庄园巨大的圣诞树下,也曾用那样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他,等待一个父亲的拥抱或赞许,而他给予的,永远是冰冷的训诫和更高的要求。纳西莎的远远注视……那曾经是他最鄙夷的、属于弱者的情感。

“你母亲,”卢修斯的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她……还好吗?”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一阵荒谬。他从未关心过纳西莎的“好”与“不好”,她的存在只是马尔福夫人的身份象征。

罗恩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微微愣了一下。“她……很安静。比以前安静很多。”他顿了顿,补充道,“她看起来……很累。”

卢修斯沉默了。纳西莎的疲惫,是马尔福大厦崩塌的尘埃,无声地落在她肩上。而他,是那个亲手推倒大厦的人。一股陌生的、沉重的窒息感压上胸口,比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更甚。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海风的呜咽声似乎更清晰了。

罗恩的目光再次落到卢修斯的脸上,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锐利,穿透了那层冰冷的伪装,直刺核心。

“为什么?”罗恩问,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卢修斯心上,“游乐场那天……你明明可以把我送去医院。可以通知我父亲。为什么要把我带回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右眼的龙皮眼罩,“为什么……要创造‘斯特凡德·卡威斯’?”

终于来了。卢修斯等待着这个质问,等待了四年。他应该用最刻薄的言语回击,应该嘲笑韦斯莱家的低贱,应该重申纯血统的崇高和他赋予“斯特凡德”的、高于韦斯莱血脉的“新生”。那些冰冷的信条曾是他赖以生存的铠甲。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罗恩右眼上那只金红与银绿交织的狮子时,那些准备好的尖刻言辞却卡在喉咙里,变得苍白无力。创造“斯特凡德”……为了掩盖德拉科的过失?为了得到一个完美的、符合马尔福标准的继承人?为了……证明他有能力重塑一个生命,如同摆弄一件珍贵的魔法器物?

“你看到了什么?”卢修斯没有回答,反而嘶哑地反问,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罗恩,“在游乐场……那个雨天……你看到了什么?德拉科的脸?”

罗恩平静地回视。“我看到了一个吓坏了的小孩。看到你出现时的……恐惧。”

恐惧?卢修斯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那个雨天的泥泞,记得那个红发小东西身下刺目的血泊,记得指尖探到他微弱呼吸时,那一瞬间的……犹豫?然后呢?是掌控一切的冰冷决心。他抹去罗恩·韦斯莱,创造斯特凡德·卡威斯,是为了将那个意外、那个污点、那个可能威胁到马尔福名誉的祸根,彻底变成一件属于他的、可控的“物品”。他需要证明,即使儿子犯了错,他卢修斯·马尔福也能将其转化为对家族有利的筹码。他需要绝对的掌控,需要一个完全按照他意志塑造的“继承人”,来填补德拉科表现出的“软弱”带来的失望。

“恐惧……”卢修斯喃喃重复,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自嘲的弧度,“是的……恐惧。德拉科的恐惧……是软弱。而软弱,是马尔福最大的敌人。”他抬起戴着镣铐的手,枯瘦的手指指向罗恩,“而你……你眼睛里那种东西……那种……空白下的……顽固?”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准确的词,灰蓝色的冰面下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让我厌恶,也让我……好奇。”

“好奇?”罗恩的眉头微蹙。

“好奇我能抹去多少,能重塑多少。”卢修斯的语气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仿佛在剖析一件实验品,“好奇一个韦斯莱,是否也能被打磨出斯莱特林的光泽。证明血缘的低劣可以被意志的力量覆盖。”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证明……我能掌控一切。”

“你掌控了吗?”罗恩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刺穿了卢修斯最后的防御。

卢修斯的目光扫过自己身上的囚服,扫过这间冰冷的探视室,最后落回罗恩脸上——那张融合了韦斯莱特征却又带着“斯特凡德”沉静气质的脸,那只宣告着他彻底失败的狮蛇眼罩。

掌控?他掌控了什么?掌控了家族的毁灭?掌控了妻儿的离散?掌控了自己在这座活人坟墓里的腐朽?

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崩溃的动摇,第一次出现在卢修斯·马尔福那张永远冰冷高傲的脸上。那坚冰般的面具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他猛地别开脸,不再看罗恩,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探视室肮脏的地面,仿佛那里有他最后的尊严。

“马尔福庄园的那四年……”罗恩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平静得像在陈述别人的故事,“是我这辈子最孤独的时光。”

卢修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比在楼梯下等死的时候更孤独。”罗恩继续说,手指轻轻摩挲着眼罩上狮子的金线,“至少那时,我知道我是谁。我叫罗恩·韦斯莱。我有爸爸妈妈,有六个兄弟姐妹在等我回家。”他抬起眼,目光穿透隔音玻璃,落在卢修斯僵硬的背影上,“而在马尔福庄园,我是‘斯特凡德·卡威斯’。一个没有过去、没有亲人、连思想都必须按照你的模板复刻的……幽灵。你给了我名字,给了我身份,给了我最好的衣服和教育,但你给不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那个词,“……温暖。”

“温暖?”卢修斯终于转回头,声音干涩而尖锐,带着一丝被刺痛后的本能反击,“韦斯莱家拥挤陋居里的廉价温暖?那种……靠魔法部救济和数着铜纳特过日子的温暖?”他试图用惯常的轻蔑武装自己,但语气里的虚弱暴露无遗。

“是。”罗恩坦然承认,蓝眼睛里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愤怒,只有一种洞悉的平静,“就是那种廉价温暖。它有烟火气,有吵闹声,有……爱。它让我知道我是被需要的,被爱着的罗恩·韦斯莱,不是一个叫斯特凡德·卡威斯的……完美工具。”

“工具”这个词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卢修斯的心脏。他精心打造的“作品”,最终用他最鄙夷的词汇定义了自己。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重申纯血统的荣耀和斯莱特林的崇高,但那些曾如信仰般坚固的词句,此刻在罗恩平静的目光下,在阿兹卡班冰冷的石墙前,变得如此空洞,如此……可笑。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疲惫感如同北海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卢修斯。支撑了他一生的骄傲、算计、对力量的绝对崇拜,在这一刻土崩瓦解,露出了底下深不见底的荒芜。他精心构建的、以冰冷规则和纯血荣耀为基石的王国,原来只是一座建立在流沙上的海市蜃楼。

他不再说话,只是颓然地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灰蓝色的眼睛失去了焦距,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某处不存在的点。镣铐的冰冷透过薄薄的囚服渗入骨髓,但更冷的是心。

罗恩也沉默下来。他看着玻璃对面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的男人。没有预想中的痛快,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悲悯的复杂情绪。他得到了答案,一个关于“为什么”的、冰冷而残酷的答案,但这答案并没有带来解脱。

探视时间结束的铃声刺耳地响起。

罗恩站起身,没有道别,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玻璃后那个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的囚徒,转身走向门口。

就在他的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铃声掩盖的声响。

叩。

罗恩停下脚步,回头。

隔音玻璃的另一侧,卢修斯·马尔福不知何时将身体前倾,枯瘦的、戴着沉重镣铐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抬起,指尖隔着厚厚的、冰冷的玻璃,轻轻触碰着罗恩映在玻璃上的、戴着狮蛇眼罩的右眼轮廓的位置。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梦游般的茫然和……难以言喻的……迟来的、扭曲的……悔意?或者仅仅是对一件彻底失控的“作品”最后的、徒劳的确认?

他的灰蓝色眼睛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空洞的、破碎的冰原。

罗恩静静地看了几秒钟,然后,没有任何言语,他收回目光,拧开门把手,一步踏出了探视室,将那声微弱的叩响和玻璃后凝固的身影,永远地关在了身后。

门外走廊的寒风卷着雪花吹进来,带着黑海特有的咸腥和自由的气息。罗恩拉紧了围巾,将冰冷的手插进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是德拉科送他的、同样绣着狮蛇图案的胸针。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迈开脚步,将阿兹卡班的绝望和马尔福庄园的冰冷记忆,连同那个隔着玻璃触碰他伤痕的囚徒,一起留在了身后那片永恒的阴霾里。雪花落在他火红的头发上,迅速融化,像无声的泪水,洗刷着旧日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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