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秋风裹挟着枯叶拍打着教室窗户,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奏响序曲。我攥着鼓棒刚跨进门槛,尖锐的口哨声突然刺破凝滞的空气,那刺耳的声音像一把钢针,瞬间扎进我的神经。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阴影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窃笑,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毛骨悚然。十一个身影将林奈的课桌围得密不透风,为首的张明把玩着钢笔,笔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抹寒光仿佛是他恶意的具象化。
"听说学画画的都喜欢人体艺术?"张明故意贴近林奈耳畔,湿热的呼吸喷在她泛红的耳尖,语气轻佻得令人作呕,"要不要哥哥当你的裸体模特?让你好好看看男人的身体构造,说不定能激发你的创作灵感呢?"说着,他用钢笔在林奈裸露的小臂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墨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晕开,"这皮肤,画裸女肯定细腻得很,摸起来手感也不错吧?"林奈猛地推开椅子,动作带着愤怒与抗拒,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应声倒地,画布上那还未完成的美好画面,此刻也被摔得扭曲。调色盘摔在瓷砖上炸开,钴蓝色颜料溅上张明的白球鞋,那一抹蓝色,像是林奈无声的反抗。
"装什么清高?"张明扯住她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袖口露出她手臂上新鲜的抓痕,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留下的。他突然用力一扯,林奈校服领口崩开两颗纽扣,锁骨处青紫的痕迹若隐若现,"昨晚在酒吧跟野男人抱在一起的照片,我可都存着呢。那姿势,啧啧,真够浪的。"周围爆发出哄笑,王强挤到前排,油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瞧瞧这骚样,比岛国片女主还会扭,是不是在外面早就被人玩烂了?"李刚伸手去拽林奈的马尾辫,脸上挂着淫邪的笑,"不如我们现场教教她怎么摆造型,让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男人。"
鼓棒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断裂声,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我看见林奈校服领口处的淤青,想起昨夜她蜷缩在琴房里,说"只是不小心撞到桌角"时颤抖的睫毛,那时候我就该察觉到不对劲,可我却轻信了她的谎言。此刻张明正用钢笔尖划过她锁骨,在皮肤上压出淡红的印记,"这线条,画人体肯定很性感,要是脱光了,肯定更带劲。"他突然扯下她胸前的校徽,金属坠子在她胸口划出渗血的红痕,"不如陪我们玩玩,保准比画画刺激,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我说,放开她。"我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里碾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张明慢条斯理戴上墨镜,镜片反光映出我通红的双眼,"哟,疯狗护食了?就你这怂样,还想英雄救美?"话音未落,鼓棒已经擦着他的太阳穴钉进墙壁,木屑飞溅在他惊愕的脸上。教室瞬间炸开锅,赵鹏从背后勒住我的脖颈,手肘死死抵住我的喉结;孙昊踹翻课桌挡住退路,锋利的桌角划伤我的小腿,鲜血渗出,浸湿了裤脚。
混战中,我看见林奈被张猛按在墙上,他肥厚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指缝间漏出压抑的呜咽。"就你这病秧子还想英雄救美?"张明捡起地上的鼓棒,狠狠敲在我膝盖上,"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葱?我看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记忆在这一刻裂成带血的碎片。我看见林奈的数位笔被踩在李刚脚下,笔尖迸出的蓝色墨水在瓷砖上蜿蜒成河;看见自己的鼓谱被泼满红墨水,"偷窥狂"三个大字刺得眼睛生疼,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像沉重的枷锁,压得我喘不过气。
当张明的拳头擦过眉骨,温热的血模糊了视线,积压多年的狂躁症彻底撕碎理智的枷锁。我抄起美术课用的裁纸刀,刀尖抵住他颤抖的喉结,"敢动她一根手指,我现在就宰了你。"我的声音混着压抑的嘶吼,充满了威慑力。林奈的哭喊从背后传来,她扑过来夺刀时,锋利的刀刃在我手臂划出狰狞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可我却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对林奈的担忧和对这些混蛋的愤怒。
教导主任带着保安踹开门时,教室里已是一片狼藉。张明脸上交错着鼓棒砸出的血痕和我的指印,他瘫倒在地,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鼻梁似乎也被打断,歪在一边;王强抱着被踢肿的肚子蜷缩在角落,疼得直打滚,嘴里还不断求饶;李刚的额头正汩汩冒血,眼神里满是恐惧,他的手臂上也有几道被我抓伤的痕迹。满地都是打翻的墨水瓶,林奈的数位板被踩得粉碎,裂痕里还凝固着未干的紫色颜料。我的校服沾满鲜血,指节因反复击打而扭曲变形,却仍死死攥着那把带血的裁纸刀,刀刃上还挂着几滴血珠,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心理咨询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那单调的声音,像是在嘲笑我的脆弱。心理医生将诊断书推到我面前,重度抑郁与中度狂躁的字样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原来我早已病入膏肓。林奈坐在我身边,用绷带仔细包扎我流血的手,她腕间的淤青在绷带下若隐若现,"他们在画室装了针孔摄像头。"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随时会碎的玻璃,"说要直播我换衣服的样子......他们还说,要把视频传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下贱。"那话语中的恐惧与绝望,让我心如刀绞,我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些恶魔的恶行,我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监控室的屏幕蓝光闪烁,那跳动的光影,像是黑暗中的幽灵。林夏将U盘狠狠拍在桌上,画面里张明正和校外混混在网吧剪辑淫秽视频,背景音里充斥着对林奈的侮辱:"这小贱人看着清纯,脱了衣服肯定浪,老子早就想上她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向林奈,也刺向我。林夏摘下墨镜,眼尾的淤青触目惊心:"他们往她的颜料里掺玻璃渣,在你演出时切断电源,还在厕所隔间写满侮辱性涂鸦......他们就是一群畜生,不把我们当人看。"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遭受的恶意,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深夜的琴房弥漫着铁锈味和松节油气息,那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窒息。我抱着浑身发抖的林奈,她的数位板上是未完成的画作——两个满身伤痕的人背靠背站立,鼓棒与画笔化作带刺的藤蔓。她突然翻身将我压在鼓毯上,数位笔在我胸口画出滴血的荆棘:"你说过,心跳是我的专属节奏。"她的指尖划过我手臂的伤口,"那现在,让我听听它为我燃烧的声音。我好害怕,但是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那一刻,我们在彼此的怀抱中,寻找着一丝温暖与慰藉,也坚定了对抗恶势力的决心。
第二天清晨,校园论坛突然爆出十几个匿名账号的自白。林奈直播展示AI换脸的证据,颤抖的指尖划过一张张伪造的艳照,那画面让人心痛。我握着鼓棒站在她身后,看着评论区的声援如潮水般涌来,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当警车的红蓝灯光照亮校门时,我听见林奈在我耳边轻笑:"这次,我们终于不用躲在阴影里了。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一定可以的。"
然而暴风雨并未停歇。返校那天,我的储物柜里塞满死老鼠,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课桌上用红油漆写着"疯子去死",那些充满恶意的文字,像是在向我宣战。午休时,张明带着原班人马堵住楼梯口,他嘴角挂着得逞的笑:"精神病就该关进疯人院,省得出来咬人。你以为报警就有用了?我们有的是办法整死你们。"说着,他故意用肩膀撞向林奈,她踉跄着撞在消防栓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我瞬间失控,眼睛泛红,肾上腺素飙升,拳头如雨点般砸向张明的脸。鲜血从他鼻腔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衬衫,可我仍不停手。"还敢碰她?"我嘶吼着,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恨不得将他撕碎。王强从背后抱住我,李刚趁机踹向我的膝盖,我反手抓住李刚的头发,将他的脸狠狠撞向墙面,直到墙面留下一片血渍,他的额头也被撞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混战中,我摸到口袋里的裁纸刀,刀刃毫不犹豫地划破张猛手臂,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别为他们脏了手!"林奈死死抱住我疯狂颤抖的手臂,眼泪滴在我手背上,那滚烫的泪水,让我逐渐恢复了一丝理智。教导主任的哨声由远及近,我最后一次将张明抵在墙上,在他耳边低吼:"敢再碰她,我要你生不如死。"他抹去嘴角的血,露出带血的牙齿狞笑:"来啊,有本事杀了我,反正你这种疯子进监狱才是归宿。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我们不会放过你的。"那嚣张的话语,让我恨不得再次动手。
消息很快传遍全校,我成了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被同学们称为"杀神蚩尤"。那些曾经参与欺凌的同学,远远看见我就绕道而行。但恶意并未就此消失,食堂打饭时,总有不明液体从头顶泼下;去图书馆的路上,时常有人故意撞翻我的鼓包;就连琴房的门锁,也被人用502胶水堵了三次。更过分的是,我的课桌上经常出现恐吓信,上面写满了各种恶毒的诅咒。
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我在器材室整理鼓具,突然被人从背后偷袭。三个蒙着面的身影将我逼到角落,棍棒如雨点般落下。我感觉肋骨传来断裂般的剧痛,嘴角溢出鲜血。就在这时,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以为躲着就没事了?"张明扯下口罩,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
我怒吼一声,不顾身上的伤痛,挥拳砸向最近的身影。手臂上的旧伤裂开,鲜血浸透衣袖,但我感受不到丝毫疼痛。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疯狂奔涌,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猩红。我抓住张明的衣领,将他的头狠狠撞向铁架,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他瘫倒在地,失去反抗能力,才转身对付另外两人。其中一人拿着棍棒向我挥来,我侧身躲过,顺势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他痛苦地弯下腰,我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鼻子顿时鲜血四溅。另一人想要从背后偷袭我,我察觉到动静,猛地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他的手腕骨折,疼得他大声惨叫。
我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对着剩下两人拳打脚踢。其中一人试图用棍棒反击,我一把夺过棍棒,反手砸在他头上,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晃了晃,倒在地上晕了过去。另一人想要逃跑,我冲上前去,将他扑倒在地,拳头不断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不再动弹。林奈举着自拍杆冲进来时,我正踩着其中一人的胸口,手中的裁纸刀抵在他咽喉,刀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要了他的命。
"我已经报警了!"林奈的声音在颤抖,却坚定地挡在我面前。张明咒骂着带人逃窜,临走前还踹翻了一旁的架子,沉重的镲片擦着我的头皮落下。这次冲突,我砸晕了5个人,重伤了3个人,其他几人也都受到了比较重的中等伤害,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打斗的痕迹。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格外刺鼻。林奈守在病床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给我:"医生说没有伤到内脏,只是需要静养。"她的眼睛布满血丝,显然整夜未眠。我握住她的手,触感冰凉:"抱歉,又让你担心了。"她摇摇头,把脸埋进我的掌心:"该说抱歉的是我,要不是因为我......"
"别这么说。"我打断她,"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存在。"我想起心理医生的话,尝试做深呼吸平复情绪。这几个月来,我坚持接受治疗,按时服药,努力控制着狂躁的情绪。林奈在一旁默默陪伴,用她的画记录着我的每一点进步。她会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给我画一些温暖的画,鼓励我勇敢面对。
出院那天,我们在校门口撞见了抱着行李的张明。他的父亲正在和教导主任交谈,神情凝重。原来上次施暴事件被曝光后,学校决定给予他勒令退学的处分。"算你好运。"张明经过我们身边时低声说,"但别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瞧。"
林奈握紧我的手,我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力量。"我们走吧。"她说。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身上,为彼此的影子镀上一层金边。远处的琴房传来隐约的鼓声,那是我曾经的乐队伙伴在排练。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我开始尝试用音乐表达内心的情感,而不是一味地宣泄愤怒。我把对林奈的爱,对那些恶人的恨,都融入到音乐中,创作出一首首充满力量的歌曲。
然而,张明的威胁并非虚张声势。一天深夜,我们的工作室玻璃被人砸碎,颜料和画纸散落一地。监控显示,是几个戴着面具的人所为。林奈看着被毁的画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中却异常冷静。这次,我知道不能再冲动行事,我要更加理智地应对。
我们收集了所有证据,包括之前的监控录像、聊天记录,一并交给了警方。同时,我在社交媒体上公开了我们的遭遇,引发了广泛关注。网友们的声援如潮水般涌来,甚至有法律专家愿意免费为我们提供帮助。在舆论的压力下,警方很快展开调查。经过追踪,那些幕后黑手终于落网。原来他们都是张明找来的社会闲散人员,企图通过恐吓阻止我们揭露真相。当看到张明被警察带走时,林奈靠在我肩头轻声说:"一切都结束了。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