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晶宫的第三天清晨，宁芙从冰雕床榻上醒来，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凝结成细小的霜花。她揉了揉眼睛，指尖划过之处留下淡淡的冰痕。

"这能力真是越来越明显了..."宁芙小声嘀咕着，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奇怪的是，这种寒冷不再让她不适，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畅快感。

冰公主为她准备的房间美得不可思议——整个空间由半透明的淡蓝色冰晶构成，天花板上悬挂着会变换颜色的冰棱，地板上铺着某种仙境兽类的柔软毛皮。一面巨大的冰镜立在墙角，宁芙每次经过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镜中的自己：银蓝色的长发（原本她是黑发），眼眸边缘泛着淡淡的冰蓝，整个人像是被仙境的魔力重新雕琢过。

"宁芙。"冰公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冷如碎冰相击，"醒了就出来。今天有客人。"

宁芙赶紧整理了一下睡裙，小跑着去开门。冰公主站在门外，今天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长裙，头戴冰晶王冠，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高贵不可侵犯。

"客人？"宁芙好奇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冰公主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蹙："又不穿鞋。"她手指轻点，一双晶莹剔透的水晶鞋便出现在宁芙脚上，"是我的兄长，水王子清漓。他感知到了仙境的能量波动，前来查看。"

宁芙的心跳突然加速。水王子！那个在动画里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水王子！

"我、我需要准备什么吗？"宁芙结结巴巴地问，感觉手心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汗珠刚一出现就结成了小冰粒。

冰公主伸手拂去她掌心的冰粒，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腕内侧："做你自己就好。不过..."她突然靠近，冰冷的呼吸喷在宁芙耳畔，"别太吸引他的注意。他是我的兄长，但也是水的主宰，最善变的存在。"

宁芙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含义，就被冰公主牵着手带向了正殿。

水王子站在大殿中央，背对着她们，注视着墙上的冰雕壁画。他比宁芙想象中还要高大，水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雾，让他的轮廓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兄长。"冰公主出声示意。

水王子转过身来，宁芙顿时屏住了呼吸。他的面容完美得不真实，皮肤如同最上等的珍珠般泛着柔和的光泽，那双碧蓝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心。当他的目光落在宁芙身上时，她感到一阵奇异的潮湿感包裹了全身，仿佛被温柔的水流轻轻抚摸。

"这就是那个引起波动的人类？"水王子的声音如同深海中的回响，带着某种宁芙无法抗拒的韵律。

冰公主微微侧身，挡在宁芙前面："她叫宁芙，拥有冰雪之力。我正在教导她控制能力。"

水王子唇角微扬，绕过妹妹径直走向宁芙。随着他的靠近，宁芙闻到一股清新的海洋气息，混合着某种神秘的异香。他伸手抬起宁芙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面容。

"有趣。人类的躯壳，却蕴含着如此纯净的冰雪之力。"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宁芙的下唇，留下一丝湿润的痕迹，"你从哪来，小东西？"

宁芙的嘴唇颤抖着，不知为何无法在水王子的注视下说出完整的句子："我...我不记得了..."

"兄长。"冰公主的声音冷了几分，"她刚来仙境不久，还很脆弱。"

水王子终于松开手，但目光仍牢牢锁定宁芙："脆弱？我看未必。"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串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内部都流动着蓝色的液体，"初次见面，小礼物。它能保护你不受仙境毒素的侵害。"

宁芙迟疑地看向冰公主，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她这才伸手接过项链，指尖不小心碰到水王子的手掌，一阵微弱的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谢、谢谢水王子殿下..."

"叫我清漓。"他微笑着说，亲手为她戴上项链。当冰凉的珍珠贴上宁芙的皮肤时，她感到一阵奇异的温暖从接触点扩散开来。水王子的手指在她后颈处停留了几秒，轻轻按压某个点，让宁芙不由自主地战栗。

"兄长！"冰公主突然出声，"你不是来讨论灵犀阁的事吗？"

水王子这才后退一步，但目光仍黏在宁芙身上："当然。不过我想先确保这位小朋友得到妥善...照顾。"

宁芙低着头，感觉珍珠项链变得异常沉重。她有种奇怪的直觉——这件礼物不仅仅是保护那么简单。

"宁芙，"冰公主转向她，"你先去后花园练习昨天我教你的凝冰术。我和兄长有要事商谈。"

宁芙如蒙大赦，匆匆行了个礼就退出了大殿。直到走出很远，她还能感觉到水王子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追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