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老宅青瓦上,将沈家人的怒骂声碾成细碎。沈砚舟拽着叶白笙坐进黑色轿车,引擎轰鸣声吞没了身后的喧嚣。他扯松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敲在方向盘上,后视镜里映出叶白笙苍白的脸。
"怕了?"他冷笑一声,忽然倾身将她困在车门与座椅间,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扑面而来,"当初敢嫁进沈家,就该想到有今天。"
叶白笙别过脸,珍珠耳坠晃出冷光:"沈先生护着我,不过是怕沈家乱了阵脚吧?"
沈砚舟瞳孔微缩,指腹突然掐住她下颌,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将外头的雨幕割裂成扭曲的光影:"叶白笙,你最好搞清楚——"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颤音,"在我把沈家攥在手心之前,你这条命,比祠堂里的牌位还值钱。"
与此同时,老宅书房里,沈崇礼将铜烟杆狠狠砸在八仙桌上。沈长卿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怀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映出长房叔伯阴沉的脸:"父亲,码头的货确实拖不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不过阿舟的软肋,倒比想象中好找。"
沈老夫人突然冷笑,枯瘦的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抓出刺耳声响:"那个姓叶的丫头?我倒要看看,她能在沈家的龙潭虎穴撑几天!"她抓起电话听筒,对着话筒吐出几个字:"让谢清从南洋回来。"
暴雨渐歇时,沈砚舟的轿车停在法租界公寓楼下。叶白笙刚要开车门,手腕突然被攥住。男人的体温透过衬衫袖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从明天起,你住沈家公馆。"
"凭什么?"
"就凭——"沈砚舟倾身逼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只有我能让你活着走出沈家大门。"他松开手时,叶白笙腕间的珍珠链突然崩断,圆润的珠子滚落在两人脚边,在积水里折射出破碎的光。
泽景看着坐着的沈砚舟:“三爷……真让叶小姐住进沈家?”沈砚舟吐了口烟:“嗯…她还是太弱了……或许这样,她就会试着变强,或者……依靠我。”沈砚舟连自己都没觉得自己嘴角上扬……泽景看着自家爷这不值钱的样子,没再问这个问题:“对了三爷……上次派人刺杀你的人查到了,是吴四爷……”沈砚舟放下烟,冷冷的笑了笑:“好……很好。”
梅雨淅沥,沈公馆的屋檐垂落水帘。沈砚舟捏着暗纹信封,泛黄的信纸边角沾着火药残渣,字里行间赫然写着"吴莫冶亲点杀手,取沈砚舟性命"。他摩挲着袖中暗藏的勃朗宁,镜片后的目光冷如寒潭。
"少爷,吴府派人送来了拜帖。"管家话音未落,沈砚舟已将信纸丢入铜盆,火苗瞬间吞噬罪证。他整理好玄色长衫,唇角勾起森然笑意:"来得正好。"
三日后,百乐门顶楼包厢。水晶吊灯映得吴莫冶翡翠扳指泛着幽光,他晃着威士忌酒杯,冲沈砚舟举杯:"贤侄近来可好?听闻码头生意......"
"吴叔记性不好?"沈砚舟突然掀翻圆桌,玻璃杯碎裂声中,他甩出袖中软鞭缠住对方脖颈,"前几天就在这里,子弹擦着我眉心过去时,您正在百乐门听曲吧?"
吴莫冶瞳孔骤缩,伸手欲掏怀中手枪,却被沈砚舟反手扣住手腕。骨骼错位的脆响惊得舞女尖叫逃窜,沈砚舟扯下他的翡翠扳指,冷笑:"刺客身上的翡翠碎屑,和您这枚纹路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