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个林妤皖啊

酒吧外，沈望一身黑色棉服沾着寒气，推开酒吧门的瞬间，廉价香水、烟味与啤酒发酵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皱了皱鼻子，喉咙被烟雾呛得发痒。

站在吧台前，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熟悉的人。手指在兜里摩挲着手机，屏幕亮起，锁屏上的竞赛奖杯泛着冷光——那是他上周刚斩获的全市物理奥赛金奖。

“沈望！这儿！”程宇从卡座缝隙探出半个身子，卫衣帽子上的皮卡丘玩偶随着动作晃悠，那是他们去年在游乐场赢来的战利品。沈望穿过扭动的人群，白色板鞋踩过黏腻的地面，桌面的酒瓶七倒八歪的。

“磨磨蹭蹭的，酒都快被我们喝完了！”程宇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接过易拉罐啤酒时，扫过堆叠的骰子盅。程宇勾住他肩膀，酒气喷在耳畔：“等会儿有惊喜，老周喊了几个美女——”

话音未落，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裹挟着雪气的冷风里，林妤皖踩着小皮鞋晃了进来，黑色喇叭牛仔裤裹着纤细腰线，衬得双腿又细又长，发尾挑染的黄色在灯光下泛着妖艳的光。她身旁的苏棠留着利落短发，耳后别着枚小巧的蝴蝶发卡，此刻正笑着挽住林妤皖的胳膊。

林妤皖仰头灌下朋友递来的一杯啤酒，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叮咚作响，眼角泪痣随着笑容轻颤：“说好的，今天不醉不归啊！”

沈望握着啤酒罐的手指骤然收紧。三天前林妤皖过高三楼的打印室拿班里打印的试卷，路过他身边，手机上旁边朋友发来的消息在脑海闪过：“这个女孩子天天泡夜店”“她书包里装着钢管舞教程”“她谈恋爱不下100个了”“可千万别招惹”……

此刻少女歪头调笑的模样，和传言里的不良形象重叠。他别开脸，喉结滚动着，咽下苦涩的麦芽味，余光却忍不住追着她耳骨上的一排银色耳钉。

“沈望，介绍下，这是林妤皖，前两天刚认识的学妹”老周举着酒杯撞过来。沈望抬头，正对上林妤皖微醺的目光。她歪着脑袋打量他衬衫领口规整的纽扣，手指突然勾住他的领口：“沈同学，优等生也来这种地方？”

老周疑惑地问：“妤皖，你认识他？”“他？”林妤皖勾唇笑道，“虽然比我大一届吧，但是我们学校应该没人不认识他吧。”转头看向沈望，“你说是吧，全级第一？”

一旁的程宇盯着林妤皖出了神，扭头对上沈望的视线：“我去，她就是那个林妤皖啊！”沈望的后槽牙抵着腮帮，却在林妤皖转身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领口布料残留的温度。

她好像成功勾起了他内心的波澜，方才对视的瞬间，她在优等生故作镇定的瞳孔里，窥见了比威士忌更灼热的慌乱。而一旁的苏棠则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互动，掩嘴轻笑。

林妤皖指尖夹着扑克晃到桌前，歪头扫过一圈人，修长的手指挑起牌堆：“来玩啊，牌数最小的真心话大冒险。”一群人纷纷掀起牌，林妤皖那张红桃3，看得太阳穴一跳。

“妤皖姐开门红啊！”一群人起哄着推来酒杯，“第一杯归你了。”林妤皖仰头灌下半杯啤酒，锁骨处的银色项链晃出细碎的光。沈望盯着她的耳朵出了神，苏棠则在一旁帮林妤皖整理发丝，偶尔朝沈望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

第二圈发牌，沈望抽到最小。他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林妤皖突然撑着桌面凑近，睫毛在他手背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沈同学玩不起？”呼吸里混着淡淡的草莓味和酒精的气息，沈望猛地抽回手，淡淡回复：“不可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林妤皖晃着酒瓶，故意把“真心话”三个字咬得含糊。沈望瞥见她若隐若现的细腰，喉结滚动间，他听见自己说：“大冒险。”

哄笑声中，林妤皖把自己喝剩的半杯酒推到他面前。她俯身时，发尾的黄色扫过他手背：“喝了这杯，再...…亲我一下。”周围瞬间炸开起哄声，沈望的耳尖烧到通红，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林妤皖得逞的笑声，混着鼓点震得他心脏发颤。苏棠在一旁兴奋地拍手，还不忘调侃林妤皖：“可以啊你，一上来就放大招！”

酒精在喉间翻涌。林妤皖歪着头，眼尾亮片在灯光下明明灭灭，唇角挂着挑衅的笑，银色项链随着她前倾的动作垂落出危险的弧度。周围此起彼伏的“亲一个”像鼓点，震得沈望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突然抓起桌上另一瓶啤酒，仰头灌下大半罐，泡沫顺着下颌线滑进白色衬衫领口，在起哄声最盛时，他偏头在林妤皖细腻光滑的脸颊上轻轻一触，人群瞬间爆发了尖叫声。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林妤皖指尖按上被触碰的脸颊，黄色直发垂落挡住泛红的双脸。她抓起牌堆重新洗牌，骨节分明的手指翻动纸牌，发出清脆的哗啦声：“下一局——”

话没说完，突然被人拍停。隔壁卡座醉醺醺的男人踉跄着撞过来，酒气喷在林妤皖颈侧：“妹妹陪哥哥玩两把？”沈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身，伸手将身边的人护在身后：“你干什么？”男人眯起眼打量他，突然嗤笑：“好学生装什么社会人——”

“这位先生。”林妤皖突然从他身后探出头，指尖转着扑克牌抵住男人胸口，声音甜得发腻，“想玩？先过我这关。”她手腕翻转，纸牌精准划过男人脸颊。男人脸色骤变，骂骂咧咧地退开。苏棠见状，也快步上前，站在林妤皖身旁，警惕地看着男人离去。

喧闹声渐渐平息，沈望才发现林妤皖还拽着他衬衫下摆。她仰头看他时，眼睛亮闪闪的：“谢了，沈学长。”呼吸间的酸甜味混着酒香。沈望喉结滚动着咽下莫名的躁动，他松开她的手重新坐下：“多管闲事。”

林妤皖笑着重新洗牌，却在低头时偷偷勾了勾唇角。桌面下，她的小皮鞋轻轻碰了碰他的白色板鞋，像某种隐秘的暗号，而苏棠则在一旁偷笑，眼神里满是对两人互动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