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阴雨终于放晴,士壹空决定去社区公园透透气。刚在长椅上坐下,余光就瞥见不远处的灌木丛旁蜷缩着一个淡紫色的身影。
那是一位与云崽她们截然不同的猫娘。她有着淡紫色的长发和同色系的尾巴,正抱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埋头阅读,时不时警惕地抬头张望。当与士壹空视线相遇时,她像受惊的兔子般浑身一颤,书本"啪"地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捡起书本,声音细若蚊蝇,"我马上离开..."
士壹空这才看清她手中拿的是《天体物理学导论》,不由惊讶:"你对宇宙感兴趣?"
猫娘的耳朵抖了抖,淡紫色的瞳孔微微扩大:"只、只是随便看看..."她紧紧抱着书本,指甲不自觉地伸长了些,在封面上留下几道细痕。
"我叫士壹空,就住在附近。"他尽量放轻声音,像对待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猫,"你呢?"
"星...星璃..."她犹豫了很久才回答,尾巴不安地缠绕在自己腰间,"请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
接下来的日子,士壹空每天都会"偶遇"星璃。起初她总是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渐渐地,这个距离缩短到三米、一米...两周后的下午,她终于鼓起勇气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今天的...木星运行轨迹..."星璃突然小声开口,纤细的手指指向士壹空手中的天文杂志,"那幅图画错了..."
士壹空惊讶地发现她说得对。从那天起,星璃偶尔会指出他阅读中的错误,虽然声音依然颤抖,但谈到天文知识时,语句却意外地流畅。
某个阴沉的午后,士壹空发现星璃不在往常的位置。他在公园角落找到了瑟瑟发抖的她——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她淋得透湿,淡紫色的毛发紧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瘦小。
"要伞吗?"士壹空递过自己的雨伞。
星璃盯着雨伞看了很久,突然轻声说:"可以...送我回家吗?"
这个请求让士壹空既惊讶又心疼。跟随星璃来到所谓的"家"——一处废弃仓库的角落,用纸箱和旧衣服搭成的简陋窝棚。雨水正从屋顶的裂缝滴落,打湿了她珍藏的几本书籍。
"跟我回去吧。"士壹空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单薄的身躯,"我家还有很多天文书籍,你可以随便看。"
星璃在他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直到听见"书籍"二字,耳朵才微微动了动。
回到公寓,正在玩耍的云崽和夜歌同时停下动作,警惕地打量着新来者。霜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异色瞳孔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啊啦~又带回来一只野猫呢~"
"别吓她。"士壹空护住瑟瑟发抖的星璃,"她叫星璃,暂时住在这里。"
夜歌冷哼一声,尾巴却好奇地翘起;云崽则已经凑过来,好奇地嗅着星璃的味道:"你好香呀~像薰衣草一样~"
那晚,士壹空特意为星璃布置了书房的小沙发作为睡床。半夜醒来查看时,却发现她蜷缩在书架旁的角落里睡着了,怀里紧抱着一本《星云图谱》,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第二天清晨,士壹空被一阵轻微的翻书声吵醒。走进书房,他看到星璃正小心翼翼地整理昨夜被自己弄乱的书架,每本书都按照高度和颜色排列得整整齐齐。
"喜欢这里吗?"他轻声问道。
星璃吓得差点跳起来,书本散落一地。她慌乱地跪在地上收拾,耳朵紧贴着头皮:"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你的东西..."
"没关系的。"士壹空蹲下身帮她一起捡,"这些书现在也是你的了。"
星璃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她抬起头,淡紫色的瞳孔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第一次主动与士壹空对视:"真、真的可以吗?"
士壹空点点头,递给她一本崭新的笔记本:"把你的天文发现都记下来吧。"
星璃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抚过封面。当她再次抬头时,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这是士壹空第一次看到她笑。
那天之后,书房成了星璃的专属领地。她开始允许士壹空坐在旁边一起看书,偶尔还会小声解释一些专业术语。虽然依然害怕其他人,但在士壹空面前,她渐渐放下了戒备。
一周后的深夜,士壹空发现书房亮着灯。推门进去,只见星璃趴在窗边,痴迷地望着星空。月光洒在她淡紫色的长发上,宛如银河倾泻而下。
"仙女座M31..."她喃喃自语,完全没注意到士壹空的到来,"距离地球254万光年..."
士壹空轻轻为她披上外套。星璃这才惊醒,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而是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尾巴不经意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谢谢你..."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给我一个...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星璃的变化是缓慢而细微的。起初她只敢在夜深人静时溜进书房看书,白天则躲在衣柜里睡觉。但渐渐地,她开始会在士壹空独自看书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的座位上。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透过纱帘洒落在书页上。士壹空正专注地阅读时,突然感觉到沙发微微下陷。转头看去,星璃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距离他二十厘米远的地方——这是他们有史以来最近的距离。
她双手紧抱着那本《星云图谱》,淡紫色的尾巴不安地卷曲在腿边,耳朵微微抖动,眼睛却始终盯着自己的脚尖。士壹空假装没注意到她的紧张,只是不动声色地把茶几上的果盘往她那边推了推。
"要、要下雨了..."半小时后,星璃突然小声说道。
士壹空望向窗外——晴空万里,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但就在他疑惑之际,远处天际真的飘来一片乌云。十分钟后,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窗户。
"你怎么知道会下雨?"士壹空惊讶地问。
星璃的耳朵抖了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空气...变重了...还有蚂蚁在搬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士壹空这才意识到,猫娘的感官远比人类敏锐。他想起云崽能听见隔壁栋的冰箱启动声,夜歌能嗅出三天前掉在地上的鱼干碎屑。而星璃似乎对气压变化特别敏感。
"真厉害。"他由衷赞叹道。
星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缩成一团,但士壹空分明看到她的尾巴尖愉快地翘了翘。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突然一道闪电劈下,伴随震耳欲聋的雷声,星璃"喵"地惊叫一声,条件反射般扑进了士壹空怀里。
两人同时僵住了。星璃浑身发抖,爪子不自觉地伸出,勾住了士壹空的衣襟;士壹空则小心翼翼地保持着绅士手,生怕惊吓到她。
"对...对不起..."星璃结结巴巴地道歉,却因为又一记雷声而把脸埋得更深了。
"没关系。"士壹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小猫,"怕打雷很正常。"
星璃没有挣脱,就这样蜷缩在他怀里度过了整个雷雨时段。直到雨过天晴,她才如梦初醒般跳开,头也不回地逃进了书房。
但那天之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星璃开始会主动为士壹空泡茶——虽然总是放在门口就匆匆跑开;会在他的笔记本里夹天文剪报;甚至偶尔,在确保没有其他人时,会坐在客厅的角落看他做饭。
最令人惊喜的是某个清晨,士壹空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手绘的星图,旁边工整地写着:"今晚有流星雨,最佳观测时间凌晨2:17。——星璃"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留下字条。士壹空小心地将它收进钱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只内向的猫娘,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一点向他敞开心扉。
流星雨那晚,士壹空特意准备了热可可和毛毯,在阳台上搭了个简易观测台。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却迟迟不见星璃的身影。就在他以为对方改变主意时,阳台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要、要一起看吗?"
星璃的声音比平时还要轻,淡紫色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她换上了士壹空给她买的星空图案睡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自制的星盘,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星座信息。
"当然。"士壹空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准备了热可可。"
星璃犹豫了几秒,最终像只警惕的小猫般蹑手蹑脚地靠近。她选择了一个既能看到星空又不会离士壹空太近的位置坐下,双手接过马克杯时,指尖微微发抖。
第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时,星璃的耳朵瞬间竖得笔直,淡紫色的瞳孔因兴奋而扩大。"英仙座α流星群!"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立刻捂住嘴巴。
"真美啊。"士壹空轻声感叹。
星璃点点头,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当第三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掠过天际时,她完全忘记了紧张,兴奋地指着天空:"快看!那颗好亮!还有残影!"
士壹空转头看她,发现星璃的脸上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光彩。月光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淡紫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满天星辰,嘴角挂着纯粹的笑容——这一刻的她,美得令人窒息。
"嗯,真漂亮。"他轻声说,目光却未从她脸上移开。
星璃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脸颊泛起红晕,但这次没有躲开。她小口啜饮着热可可,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摆动,在毛毯上扫出沙沙的声响。
"小时候..."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妈妈常说...每颗流星都是猫妖族逝去的灵魂...回归星海..."
这是星璃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去。士壹空屏住呼吸,生怕打断她。
"后来...族群遭遇袭击...妈妈把我藏在..."她的声音哽咽了,手指紧紧攥住毛毯。
士壹空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颤抖的手背上。出乎意料的是,星璃没有抽回手,反而翻转手掌,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流星雨,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当第一缕晨光出现时,士壹空发现星璃不知何时已经靠在他肩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睡得无比安心。
他轻轻将她抱回房间,为她盖好被子。正要离开时,睡梦中的星璃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呢喃道:"不要...走..."
士壹空心头一软,在床边坐下,轻声承诺:"我不走。"
窗外,最后几颗流星划过渐亮的天空,仿佛在见证这个安静的约定。
星璃主人永远是我的,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