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川挑起警戒线的那一刻,一股夹杂着腐败与血腥的气息迎面扑来,仿佛一块沾满污渍的湿布猛然覆在了他的面上。这气味令人作呕,冲击着他所有的感官。老旧的居民楼里,302室的防盗门虚掩着,没有关紧。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地从门缝中渗出,在那青灰色的略显斑驳的水泥地面上肆意蜿蜒流淌,勾勒出一幅幅诡异而扭曲的图案,宛如死神随手绘就的奇异画卷,透着丝丝寒意与不祥。
“死者是一位独居的女性,47岁。”助手手持电筒,光束在堆满杂物的地面上缓缓扫过,映出阴影斑驳的画面。“据邻居回忆,昨晚曾听到类似重物被拖拽的声音,低沉而刺耳,划破了夜的寂静。今天早晨,他们发现门缝下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像一条无声的警告。”
陈川打开强光手电,黑暗瞬间仓皇而逃。他望向眼前的场景,瞳孔骤然紧缩。客厅中央悬着个直径两米的血茧,那暗红色的物质犹如蜘蛛网般,一层又一层地紧密缠绕,能模糊看见其中蜷缩着的人形轮廓。更为骇人的是,这血茧还按照一定的节奏一起一伏,宛如在呼吸一般。
法医还没到?陈川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扼住了一样,声音艰涩得好似挤牙膏一般挤不出来。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血茧。就在他手指接触的刹那,黏腻得让人极度不适的液体顺着他的指尖蜿蜒而上,那种冰冷瞬间侵袭了他的全身,甚至像是要往他的骨骼深处钻去。就在他打算把手缩回去的时候,茧里面突然传出了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呜呜”的低沉呜咽从层层血肉中挣扎着传了出来,那声音虽然模糊,但却清晰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里头有人!”助手举起枪往后退。陈川掏出匕首正打算划开血茧,头顶的吊灯猛地晃动起来,好多头发从天花板的缝隙里垂下来,缠住了他拿刀的手腕。那些头发散发着腥甜的铁锈味,摸起来像活的东西在扭动。
“快切断!”陈川大吼。助手的军刀刚挥下来,血茧一下子就炸开了,暗红的液体喷涌而出。陈川被浇得眼睛都睁不开,等他抹掉脸上的血水,看见一具浑身插满玻璃碎片的女尸跪在血泊里,空洞的眼窝直愣愣地盯着他——那就是原本在茧里的受害者。
“队长!浴室……有东西!”助手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川冲进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浴室,手电筒的光在墙上扫过,密密麻麻的人体组织标本正在蠕动。每个标本旁边都贴着字条,字写得挺娟秀,可透着股疯狂:“第137号作品,完美的皮肤纹理。”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陈川在闪电的白光下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脸正在融化,五官扭曲成一个陌生的笑容。而身后,那个本该死去的女尸踮着脚尖靠近,破碎的喉咙里发出孩童般的娇笑声:“哥哥,你终于来陪我做标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