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得像泼洒的墨汁,化不开的黑暗笼罩着阁楼,只有零星几点月光从破旧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和铁锈混合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喉咙里塞了一团潮湿的烂布。
我紧紧攥着手电筒,指尖因冷汗而滑腻。脚下老旧的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几天前,这里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分尸案,死者是个年轻女子,被肢解成二十多块后随意丢弃在这座阁楼的各个角落。而我,为了抢到独家新闻,硬是咬牙独自闯进了这个鬼地方。
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突然,一道惨白的东西撞入视线。我的心猛地一缩,“咚”地跳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淌。走近些看,才发现那是一截手臂——皮肤苍白如蜡,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像一条条细小的红线嵌在那里。我强忍着翻滚的胃液,举起了相机,“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却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一道黑影从视野边缘一闪而过。
“谁?”我的声音压得极低,但颤抖还是无法掩饰。“咕咚”,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干涩得像是沙漠里的沙粒摩擦着喉咙。我僵直了身子,四处张望,可四周除了摇曳的光影,什么也没有。正当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骤然从头顶传来,那声音像是金属片狠狠刮过玻璃,“嘶啦嘶啦”,每个音节都仿佛带着利刃划过耳膜。
我抬起头,只见天花板上垂下一缕缕凌乱的长发,随着微弱的风轻轻摆动,诡异得如同某种不可名状的生物触须。我倒吸一口凉气,慌忙转身想逃,却发现楼梯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人影。一个穿着破旧红衣的女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露出一排参差不齐、森白骇人的牙齿。她手里拖着一个沉重的黑色塑料袋,袋口敞开着,里面的暗红色液体不断滴落,在地面汇聚成蜿蜒的血路。
“你……来找我了……”她的声音沙哑而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响,又像是贴在耳边的耳语。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膝盖与木质地板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手中拖着的袋子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随后她将袋子随手丢在我的面前。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几个血淋淋的头颅滚了出来,它们的眼窝空洞却似乎带着怨毒的注视,直勾勾地盯在我的脸上。
阁楼里的温度陡然下降,我的肩膀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像是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搭了上来。我挣扎着想要尖叫,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女人的脸缓缓凑近,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颊上的裂痕,那些裂痕深得像是被人用钝器劈开后胡乱缝合起来的伤口。“下一个……就是你……”她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盘旋,随后,世界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第二天,警方破门而入,只找到了我的尸体。同样被分尸,散落在阁楼各处,残肢断臂凌乱地摆放在角落里,而那个红衣女人的踪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满室的血腥气仍旧未散,像是在诉说昨晚发生的恐怖故事,又像是在等待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