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却突然放晴,阳光洒在街道上,仿佛昨夜的诡异从未发生。林宇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医院走廊,手机在掌心反复摩挲——自从陈默消失,他打了无数通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影子变得格外漆黑,边缘还泛着诡异的紫晕,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有团黑雾跟着。
刚走出医院大门,林宇就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戏腔,婉转的女声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 他猛地回头,人行道上只有往来行人,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低头时,他看见自己的影子里竟多出个模糊的轮廓,水袖轻扬,分明是婉娘的模样!
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客厅地板上蜿蜒着湿漉漉的泥痕,像有人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过。林宇顺着痕迹走进卧室,衣柜的镜面蒙着层水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血字:“子时三刻,等你唱戏。” 字迹还在往下渗血,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他颤抖着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件崭新的戏服,大红色绸缎绣着金线牡丹,可布料上却沾着暗红污渍,凑近一闻,是浓重的血腥味。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来电显示是陈默。林宇立刻接通,听筒里却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林宇……别信……都是她的……” 话没说完,陈默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婉娘尖锐的笑声:“快来陪我们,少了你,这出戏可唱不下去!”
窗外天色骤暗,乌云压得极低,像要把整栋楼吞噬。林宇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桃木剑——这是他连夜从老道士那儿求来的。可当他握住剑柄时,桃木剑突然发出“噼啪”的炸裂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没一会儿就碎成木屑。
到了深夜,子时的钟声准时敲响。林宇蜷缩在客厅角落,门窗都被他用符咒封死。可符咒突然开始自燃,蓝色火焰在墙壁上勾勒出戏服女人的轮廓。门把发出“咔嗒咔嗒”的转动声,紧接着,门缝里渗出黑色液体,带着刺鼻的腐臭,在地板上汇成人形。
“你终于来了。”婉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黑色液体凝聚成实体,白纱下的空洞眼窝直勾勾盯着林宇,“当年他们毁了我的戏班,现在该你们偿命了。” 她的水袖如毒蛇般缠住林宇的脖颈,冰冷的触感让他几乎窒息。
千钧一发之际,林宇突然摸到口袋里的日记本。他想起陈默爷爷在日记末尾画的奇怪符文,拼尽全力咬破指尖,用血在地上画出符文。符文亮起金色光芒,婉娘发出凄厉的惨叫,松开手退到墙角:“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林宇趁机冲向门口,却发现整栋楼都变了模样。走廊无尽延伸,两侧的墙壁上挂满泛黄的戏服,每件戏服里都裹着具干枯的尸体,正是当年清音阁的戏班成员。更远处,传来陈默虚弱的呼救声,声音里还夹杂着锣鼓和戏腔,混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丧歌。
“陈默!”林宇边喊边跑,脚下的地板突然变得绵软,低头一看,黑色的液体正从缝隙里涌出,要将他拖入地下。而前方的黑暗中,婉娘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白纱已经完全变成血色,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准备迎接这场恐怖大戏的最终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