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中,两把锈剑遥相呼应,爆发出的红光在冰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前朝公主持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刻痕里渗出黑血,与魏劭手中剑身的赤红形成诡异对称。老萨满突然惊呼:“双剑合璧是解开血契的钥匙!但烛龙氏古训说,血契既可是封印,亦可是……释放魔物的咒印!”
阿彻突然指着冰壁上流动的画面:“看!那个姐姐和我长得一样!”众人望去,只见上古画面中,烛龙氏大祭司将一对双生子的血滴在剑上——其中一子持剑镇压戾气,另一子却被戾气侵蚀,化作黑影遁入冰原深处。小乔猛地看向公主眉心——那里不知何时也浮现出与阿彻相似的红点,只是颜色暗沉如血。
“原来如此……”公主的声音被两种声线撕裂,“我是被舍弃的‘影之子’后裔,而这孩子……是‘光之子’的转世!”她挥剑斩向冰石中的剑柄,黑红色剑气撞得冰窟摇摇欲坠,“三百年前汉匈先祖用双剑封印怨气时,故意将影之子的血脉隐去,凭什么只有光之子能受万世供奉?!”
魏劭横剑格挡,双剑相交处爆发出刺耳的金鸣。小乔突然想起单于临终前的遗言:“真正的和平,是承认每道伤痕都有存在的理由。”她推开魏劭,走向公主:“你以为恨能填补血脉的空缺吗?看看阿彻——”
阿彻正将三色骨签按在冰壁画面上,骨签光芒流过之处,被戾气侵蚀的影之子眼中竟闪过一丝犹豫。公主的动作骤然凝滞,黑红色剑气中渗出点点白光。老萨满趁机吟唱古老的净化咒,冰窟顶部的凤凰虚影再次显现,翅尖滴落的真火融入双剑。
“血契的真谛不是消灭,是接纳。”小乔握住公主持剑的手,“当年烛龙氏大祭司错了,光与影本就是一体。”她引导公主的剑尖指向冰石中锈剑的血槽,“试试看,让两滴血融合。”
公主颤抖着划破掌心,黑血与小乔指尖的鲜血同时渗入血槽。刹那间,双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冰窟四壁的战争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烛龙氏双生子并肩守护苍生的景象。阿彻手中的骨签飞入剑鞘,化作一枚三色剑坠,剑柄处的红宝石与黑点融为一体,变成温润的琥珀色。
“原来……我们一直守错了方向。”公主的红光散去,眼神恢复清明,却在此时咳出一口黑血,“影之子的血脉早已被戾气毒蚀,如今双剑归位,我……”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光点融入琥珀剑坠。
冰窟顶部裂开,阳光涌入,照亮了剑坠上新生的纹路——那是汉匈两族图腾交缠的和平之花。阿彻捡起剑坠,突然指向冰原深处:“妈妈,那里有好多星星在哭。”众人循向望去,只见冰层下封印着无数发光的魂魄,正是千年来死于战火的两族先民。
“双剑合璧解开的不是诅咒,是让亡魂安息的通道。”老萨满跪拜在地,“烛龙氏的真正遗训是:以血证道,以剑为桥,渡尽怨魂,方得太平。”
当众人带着琥珀剑坠离开归墟冰原时,身后的冰窟已化作一座水晶祭坛,祭坛中央的双剑自动插入地面,剑柄上的三色剑坠源源不断地释放柔光,将冰层下的魂魄渡向天际。雁门关外,安澜城的胡杨树突然绽放出三色花,花瓣落在汉匈百姓的肩头,化作无声的和解之语。
小乔将剑坠系在阿彻颈间,望着远处商队扬起的烟尘,对魏劭轻声道:“你听,驼铃声里有新的歌谣。”风中传来孩童的歌声,唱着光与影不再对立,唱着战争的伤痕终会化作滋养和平的泥土。而那对沉睡在冰原的双剑,正等待着下一个懂得“接纳”真谛的人,续写新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