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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星瞳啼兆

折腰之腓影摇红

新生的“和解村”坐落在两族故土的交界平原,半金半银的神树在村心亭亭如盖,枝叶间流淌的星光能治愈最顽固的战伤。魏劭正用罗盘残片丈量田垄,忽然听见小乔的惊呼——星瞳攥着神树落下的叶片往嘴里塞,而叶片触及他掌心的刹那,竟绽放出微型星图,每颗星子都对应着两族健在的长老。

“他能看见血脉联结!”小乔托住星瞳的小屁股,婴儿咯咯笑着伸手,神树的根系突然破土而出,在地面绘出两族迁徙的星轨图。魏劭蹲下身触碰星轨末端,罗盘残片突然发烫,映出初代首领的影像:“星瞳的啼哭能唤醒大地记忆,但切记——莫让他接触未化解的怨念。”

话音未落,村外传来战马嘶鸣。光之子圣卫与巫祝斥候同时奔来,他们铠甲上的太极印记闪烁不定:“北方荒原出现黑色裂隙,裂隙里钻出的怪物...长着我们战死族人的面孔!”魏劭望向神树,发现树冠北侧的枝叶正渗出墨色汁液,那是怨念残留的征兆。

“是困龙局崩解时逸散的残怨。”小乔将星瞳交给乳母,短刃出鞘时银纹暴涨,“初代遗言提到过‘怨种裂隙’,必须在它们吞噬活物前封印。”两人策马驰向荒原,身后跟着混编的光之子与巫祝卫队。行至半途,魏劭突然勒马——前方的沙地上,插着半面断裂的光之子圣旗,旗面浸着黑炎灼烧的焦痕。

“这是我父亲当年的先锋旗。”魏劭翻身下马,指尖触到焦痕时,无数残响涌入脑海:圣卫们被黑炎逼入裂隙,却在最后一刻将伤员推回地面。小乔的银纹同时探入沙地,竟勾出一串深埋的巫祝骨哨,哨音里藏着垂死的祈祷:“以血脉为祭,封...封...”

裂隙突然在前方炸开,喷出的不是怪物,而是 hundreds of 透明的残魂。他们身披两族战甲,却互相撕扯着坠入裂隙深处。魏劭的火纹戒爆发出金光,化作光网兜住残魂,小乔的阴阳鱼印记织出银链,将残魂串联成太极图案。奇迹般地,残魂停止了攻击,眼中的戾气化作泪水。

“他们被困在怨念里千年了。”小乔的声音哽咽,银链将残魂引向神树方向。就在此时,裂隙中央浮出一张巨大的怨脸,它的五官由光之子圣火与巫祝黑炎拧成,张开的巨口竟露出星瞳的婴儿轮廓。“不好!怨念在模仿星瞳!”魏劭将星图残片抛向怨脸,金纹银纹在虚空中组成封印咒。

怨脸发出刺耳的尖啸,巨口猛地合拢,将星图残片咬成两半。其中半片坠向魏劭,另半片却被怨脸吞入腹中,它的身体随即膨胀,化作 towering 的怨念巨人,每只手掌都握着两族战死的兵器。小乔挥出双剑,银纹却被巨人的黑炎熔断,她这才惊觉:“它在吸收我们的血脉之力!”

危急关头,和解村方向传来清亮的婴儿啼哭。星瞳不知何时挣脱了乳母,正坐在神树的最高枝桠上,小手拍打着树干。神树突然爆发出万千光羽,每片羽毛都化作初代首领的虚影,他们手拉手组成光链,缠住怨念巨人的脚踝。魏劭与小乔同时领悟,将力量注入光链,金与银的光芒顺着光链涌入巨人胸口。

“看!它胸口有个缺口!”小乔指向巨人心脏位置,那里赫然嵌着半片星图残片。魏劭立刻明白,驱使光链将另半片残片送入缺口。当两片残片合拢的瞬间,巨人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光蝶飞向天际。而在巨人消散的中心,露出一口古井,井口刻着两族交缠的战纹,井底深处,幽幽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这是...初代首领的‘忆之井’。”小乔抚摸着井沿的符文,突然蹙眉,“井底的声音...像是星图锁链在重铸。”魏劭将罗盘残片抛入井中,残片却在半空分裂成七枚光钉,钉在井壁的七处暗格。暗格应声打开,飞出七只由记忆凝成的光雀,它们衔来的不是树枝,而是两族失传的和解祷文。

祷文在空中交织成光幕,映出千年前的真相:初代首领本想将怨念封印于星辰,却被副首领们背叛,他们将怨念注入井中,妄图用活人祭祀增强力量。“原来副首领的后代还活着...”魏劭看着光幕中闪过的熟悉面孔,正是今日来报信的圣卫队长。那人此刻突然按住胸口,太极印记竟化作黑炎纹路。

“不好!他被怨念寄生了!”小乔的短刃尚未出鞘,圣卫队长已抽出佩剑刺向魏劭。千钧一发之际,星瞳的啼哭再次响起,神树的光羽如箭射穿队长的眉心,从中飞出一只缠绕黑炎的甲虫。甲虫落地即死,化作灰烬露出底下的青铜令牌,牌面刻着“怨种守望者”的古篆。

和解村的神树突然剧烈摇晃,北侧的枝叶全部枯萎,露出藏在树干里的暗格。魏劭与小乔奔回村中,只见暗格里躺着一卷焦黑的羊皮纸,展开后竟是副首领们的血书:“当星瞳觉醒,怨种之母将破印而出,唯有...”字迹在此处被黑炎烧毁,而在纸卷末端,画着一个恐怖的图案——由万千怨魂组成的巨眼,正凝视着地心深处。

星瞳突然抓住纸卷往嘴里送,焦黑的羊皮纸在他掌心化作光点,融入额头的星图胎记。他的双眼骤然亮起,一半圣火一半黑炎的光芒投射在神树残骸上,竟显出一幅立体星图——图上的和解村被红色虚线包围,而在虚线之外,无数黑色裂隙正沿着两族边界蔓延,裂隙尽头,隐约可见一个搏动的黑色巨眼。

“怨种之母...”魏劭握紧小乔的手,发现她掌心的琉璃残片正在发烫,残片映出的幻象里,无数戴着骨饰与圣盔的人正朝着和解村集结,他们眼中没有仇恨,只有被怨念操控的空洞。而在人群最前方,骑着一匹墨色战马的,正是小乔已故的兄长——他的胸口插着半截离魂剑,剑刃上的黑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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