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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兄长的逆鳞

折腰之腓影摇红

和解村的神树残骸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小乔兄长骑乘的墨色战马前蹄人立,马蹄踏碎的不是泥土,而是地面刚凝结的太极封印。他胸口的离魂剑黑炎翻涌,剑锋指向小乔时,断裂的剑刃竟渗出与她眉心同色的淡金血珠——那是被怨念扭曲的巫祝本源血脉。

“阿兄!”小乔的短刃脱手落地,银纹在她指尖凝成锁链却迟迟未射出。兄长的瞳孔中翻涌着黑雾,挥剑劈来的招式里藏着她幼时偷学的巫祝剑舞,每一剑都精准避开她的要害,却将身后的光之子卫兵斩成黑雾。魏劭的火纹戒化作光盾挡在她身前,金芒撞上黑炎的刹那,他看见盾牌表面映出兄长记忆的碎片:被副首领后裔注入怨种甲虫的瞬间,以及藏在袖中未送出的和解草药包。

“他的意识还在!”魏劭抓住小乔的手按在光盾上,金纹银纹交织成渔网罩向兄长。墨色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蹄踏碎的地面涌出万千怨魂触手,将渔网撕成碎片。星瞳坐在神树断枝上突然啼哭,哭声化作光羽穿透触手,竟在兄长眉心逼出半枚锈蚀的铜铃——那是小乔母亲当年为他求的平安符。

“母亲...她早就知道...”小乔颤抖着拾起铜铃,铃身刻着的巫祝安胎咒正在黑炎中剥落。兄长握剑的手猛地一颤,黑雾从他眼底退去寸许,露出赤红的眼眶:“快走...怨种之母的...触须...”话音未落,离魂剑突然爆发出自主意识,黑炎化作毒蛇缠住他的脖颈,将他拖向村外蔓延的黑色裂隙。

“追!”魏劭将星瞳塞进光之子卫兵怀中,太极双剑在掌心凝出残影。小乔紧随其后跃入裂隙,却发现自己置身于颠倒的星图世界——天空是燃烧的大地,地面悬浮着无数锁链囚笼,每个囚笼里都关着被怨念侵蚀的两族先祖。兄长被锁在中央囚笼,离魂剑的黑炎正与他体内的巫祝血脉疯狂对冲。

“想救他?就用你的血脉献祭。”裂隙深处传来雌雄莫辨的声音,万千怨魂触手组成的巨眼在虚空中睁开,瞳孔里倒映着小乔与魏劭的身影。魏劭挥剑斩向触手,却发现剑刃每次劈砍都会让囚笼里的先祖残魂变得透明。小乔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不能攻击!这些囚笼是...先祖的记忆载体!”

巨眼发出嗬嗬笑声,触手卷起离魂剑抛向小乔:“那就让她亲手杀了兄长,两族血脉的仇恨才能永续。”黑炎剑刃在她眼前放大,小乔却松开短刃,张开双臂迎向剑锋。千钧一发之际,兄长猛地挣断锁链,用身体挡在她面前——离魂剑刺穿他胸膛的瞬间,铜铃从他掌心滚落,撞碎在囚笼边缘的符文上。

“以我巫祝血脉...解此怨种之缚!”兄长的吼声震碎囚笼,他体内涌出的不再是黑炎,而是纯净的银纹。这些银纹如活物般缠上离魂剑,将剑刃上的怨念一点点剥离。魏劭趁机将火纹戒按在剑柄,金纹与银纹在剑身上交织成太极图,离魂剑发出悲鸣,黑炎尽数褪去,露出原本的琉璃剑鞘。

巨眼爆发出狂怒的尖啸,万千触手化作怨魂暴雨倾泻而下。小乔抱着兄长逐渐透明的身体后退,却看见他胸口的伤口处浮出一枚光蝶胎记——与星瞳额头的星图如出一辙。“原来...我们都是初代首领选中的血脉...”兄长的声音越来越轻,银纹从他体内涌出,在虚空中绘出残缺的星图,“怨种之母...在大地核心...以两族...悔恨为食...”

他的身体化作光尘融入星图,残缺的图案瞬间补全,露出大地核心的立体地图。地图中央标记着“怨种之巢”的位置,而在巢口周围,插着十二面刻满诅咒的巫祝骨旗与光之子圣旗——正是当年背叛初代首领的十二位副首领的后裔所立。魏劭将完整的星图收入火纹戒,突然感觉戒指发烫,映出初代巫祝女儿的最后遗言:

“当十二旗归一,怨种之母将吞噬天地记忆。唯有让星瞳啼碎十二面旗,方能唤醒大地之灵。”

裂隙突然开始崩塌,怨魂触手组成的巨眼在退去前射出一道黑炎,正中小乔眉心。她的阴阳鱼印记剧烈灼烧,眼前闪过无数血腥画面:十二位副首领将怨念注入婴儿体内,那婴儿正是怨种之母的雏形。魏劭及时用罗盘残片挡下黑炎,却发现小乔的银纹已染上墨色,眉心的图案正在扭曲成怨魂面孔。

“我没事...”小乔按住额头,强撑着与魏劭冲出裂隙。和解村的神树残骸正在自我修复,星瞳坐在新抽出的枝桠上,小手每拍打一次树干,就有一道光箭射向远处的黑色裂隙。光之子与巫祝的卫兵们正在清理残怨,他们铠甲上的太极印记忽明忽暗,显然仍有怨念潜伏体内。

“十二面旗...”魏劭望着星图上标记的位置,最近的一面竟插在光之子圣城的废墟下。他刚要开口,星瞳突然指着天空啼哭,只见十二只乌鸦衔着骨旗与圣旗从云层中飞出,旗面的诅咒符文在阳光下闪烁,每面旗上都锁着一个痛苦挣扎的残魂——正是十二位副首领的后裔。

“他们被自己设下的诅咒反噬了!”小乔的银纹缠上最近的骨旗,却被旗面的黑炎灼伤。魏劭的金纹同时注入圣旗,竟听见旗面下传来微弱的祈祷:“宽恕...我们...当年的...愚行...”星瞳的啼哭突然变得尖锐,神树爆发出的光羽化作十二道锁链,将十二面旗强行拉向和解村,插在神树周围的土地上。

当最后一面旗插入地面时,神树突然连根拔起,化作光茧包裹住十二面旗。光茧内部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十二面旗上的诅咒符文纷纷爆裂,从中飞出十二只纯白的光鸟,它们衔来的不是怨恨,而是十二颗刻着两族符文的种子,种子落地即长成幼苗,在神树原址围成圆形祭坛。

“祭坛...完成了。”小乔的声音带着疲惫,却突然蹙眉望向大地深处,“怨种之母的心跳...越来越近了。”魏劭握紧她的手,火纹戒与琉璃残片同时飞起,悬在祭坛中央。祭坛地面浮现出初代首领的脚印,恰好容得下两人并肩站立,而在脚印前方,十二株幼苗的枝叶交织成拱门,门后是通往大地核心的幽蓝通道,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色子宫,正随着星瞳的啼哭而剧烈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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