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持续了整整十八天。
苏沉月站在安全屋的窗前，看着外面冰封的世界。街道上的积雪已经没过了二楼，偶尔能看到冻僵的尸体从冰层中露出狰狞的面容。
“温度开始回升了。”陆琛从身后走来，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但这不是好消息。”
苏沉月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一瞬间，她眼前闪过一幅画面——陆琛站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她猛地缩回手，咖啡洒了一地。
“怎么了？”陆琛皱眉。
“没什么。”苏沉月强自镇定，心跳如雷。这是她三天前误食那枚银色果实后，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晰的预知幻象。
银河从角落走来，银蓝色的眼睛担忧地望着她。自从极寒期开始，小家伙的体型已经长大了一圈，毛发间偶尔会闪过细小的电光。
“汪！”它突然转向门口，浑身毛发炸起。
陆琛瞬间拔枪，苏沉月则调出监控——安全屋外的走廊上，一个裹着厚毯子的身影正艰难地爬行，身后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是7楼的老教授！”苏沉月认出了那张布满冻疮的脸。
正当她犹豫是否开门时，老教授突然抬头，监控画面清晰地拍到了他溃烂的眼睑和嘴角渗出的黑色黏液。
“别开门！”陆琛厉声喝止，“是X型瘟疫！”
苏沉月浑身发冷。前世这场瘟疫夺走了避难所半数人的生命，感染者会在七十二小时内全身器官液化而死。更可怕的是，这种病毒在高温环境下传播速度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仿佛印证她的想法，窗外突然传来“咔嚓”的冰裂声。远处天际，厚重的云层正在散开，久违的阳光如利剑般刺向大地。
“温度回升太快了……”陆琛脸色难看，“冰层下的尸体会加速腐败。”
话音未落，监控里的老教授突然剧烈抽搐，身体像充气般鼓胀起来，随后——
“砰！”
爆开的血肉溅满了整个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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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内，苏沉月将最后一块紫外线消毒灯安装完毕。陆琛正在检查通风系统的过滤网，而银河则蹲在电脑前，爪子灵活地调取着城市各处的监控画面。
“情况比想象的更糟。”陆琛指着屏幕，“市中心已经出现大规模感染，有人在散布谣言说是军方投毒。”
苏沉月看向银河调出的另一个画面——某超市门口，幸存者们正在疯狂抢夺物资，一个咳嗽的男人被推倒在地，下一秒就被乱棍打死。
“人性总是这么经不起考验。”她冷笑。
突然，银河急促地叫了两声，调出一个隐蔽摄像头的画面：一队穿白色防护服的人正挨家挨户搜查，他们手持的仪器赫然是苏沉月在空间里见过的那种能量探测器！
“新纪元的人。”陆琛声音紧绷，“他们在找你。”
苏沉月正要说话，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再次闪过那个画面——陆琛倒在血泊中，但这次她看清了凶手的手腕上有一个Ψ纹身！
“陆琛……”她强忍眩晕，“你认识一个右手腕有Ψ记号的人吗？”
陆琛身体明显僵住了：“你怎么知道这个？”
“回答我！”
“我弟弟。”陆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陆明。三年前加入新纪元，后来……”他指了指左腹一道狰狞的伤疤，“给了我一刀。”
苏沉月如坠冰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预知画面中的匕首插入角度那么熟悉——那是亲人之间才会有的刺杀方式。
“他为什么……”
“因为他相信先知说的‘净化’。”陆琛冷笑，“认为人类需要毁灭重生，而我妹妹的研究会阻碍这个过程。”
银河突然发出一声呜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监控画面上，白袍人已经搜查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来不及转移了。”陆琛快速检查弹匣，“至少十二人，全副武装。”
苏沉月看向空间内的物资储备——食物充足，但武器所剩无几。更糟的是，自从上次使用预知能力后，灵泉的水位明显下降，空间也出现了不稳定的波动。
“我们得主动出击。”她突然道。
陆琛挑眉：“你有计划？”
苏沉月从空间取出三个小瓶，里面装着银色果实研磨的粉末：“瘟疫对他们无效，但这个会。”
“这是……”
“空间植物的提取物。”她将其中一瓶递给陆琛，“喝下去能获得临时异能，但代价是剧烈疼痛。”
陆琛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下一秒，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手臂上青筋暴起，皮肤下仿佛有银色的液体在流动。
苏沉月自己也喝下一瓶，火烧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咬紧牙关，感觉视线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她能看穿墙壁，看到门外正在靠近的热源轮廓！
“透视能力……”她喘息着看向陆琛，“你得到了什么？”
陆琛抬起手，掌心突然窜出一簇幽蓝的火焰：“高温。”他看向门口，“正好用来‘消毒’。”
银河喝下最后一瓶，身体竟然在光芒中逐渐变大，肩高达到了惊人的一米二，毛发完全变成了银白色！
门外，白袍人已经停在了安全屋前，能量探测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准备。”苏沉月低声道，透视眼中看到领头人缓缓抬起右手——那手腕上赫然是Ψ纹身！
“陆明……”陆琛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杀意。
破门器撞击大门的瞬间，苏沉月启动了预先布置的闪光弹。刺目的白光中，变异的银河如闪电般扑出，一口咬断了最先冲进来的两人的咽喉！
陆琛的火焰在掌心凝聚成长鞭，横扫而过，三个白袍人瞬间变成火球。苏沉月则凭借透视能力，每一枪都精准命中躲在掩体后的敌人。
“哥，你还是这么暴力。”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从烟雾中传来。陆明缓步走出，掀开的兜帽下露出一张与陆琛七分相似的脸。他右手腕的Ψ纹身正在诡异发光，而左手握着的——正是另一枚龙纹玉佩！
“把钥匙交出来。”陆明微笑，“先知答应给你们留个全尸。”
苏沉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空间内的灵泉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她震惊地发现，陆明手中的玉佩正在与她的凤纹产生共鸣！
“别看他眼睛！”陆琛突然大吼，“是精神控制！”
但已经晚了。苏沉月的视线与陆明那双异色的瞳孔相对，瞬间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拖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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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苏沉月看到了一幅幅陌生又熟悉的画面：
母亲躺在血泊中，手中紧握着凤纹玉佩……
某个实验室里，年轻的陆璇将一枚芯片插入机器，屏幕显示“空间折叠实验启动”……
暴雨倾盆的夜晚，先知站在高塔上，手中两枚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
“沉月！醒醒！”
陆琛的声音将她猛地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跪在地上，而陆明正将龙纹玉佩按向她的凤纹！
千钧一发之际，银河从侧面扑来，狠狠撞开陆明。两枚玉佩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能量波，整个房间的玻璃全部震碎！
“不！”陆明尖叫，“你毁了融合仪式！”
陆琛趁机一枪击中他的右肩，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银色液体！
“你们根本不明白！”陆明癫狂大笑，“先知要创造的是新世界！而你们——”
他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皮肤下银光流动。陆琛脸色大变，一把拉过苏沉月：“他要自爆！”
三人冲向阳台，身后传来陆明最后的嘶吼：“先知已经找到第三把钥匙！你们逃不掉的！”
“跳！”
他们纵身跃下的瞬间，整层楼在银色光芒中化为齑粉。半空中，苏沉月拼命催动空间能力，终于在落地前将三人拉入了玉佩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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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的空间里，苏沉月瘫软在地。灵泉几乎干涸，黑色土壤也出现了龟裂。最可怕的是，她手腕上的凤纹正在缓慢褪色！
“能量透支了。”陆琛检查着她的状态，脸色凝重。
银河虚弱地舔着她的手，体型已经恢复成普通边牧大小，眼中的星光也暗淡了许多。
苏沉月看向陆琛：“第三把钥匙……是什么？”
陆琛沉默良久，突然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奇特的印记——那是一个残缺的太极图，正好能与龙凤双佩合成完整的图案！
“我妹妹临终前给我的。”他声音沙哑，“她说这是‘锚点’，能稳定空间通道。”
苏沉月突然明白了先知为什么要追杀陆琛兄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玉佩会选择与陆琛合作。
“三把钥匙齐聚，会发生什么？”
陆琛的眼神无比复杂：“打开‘门’。”
“什么门？”
“终结末日的门……”他轻声道，“或者毁灭世界的门。”
空间突然剧烈震动，外界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苏沉月勉强调出监控画面——冰层正在融化，但天空却下起了绿色的雨。
酸雨期，提前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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